('第伍柒章 跳舞乐

常燕衡端盏吃着碧螺春，摇头谦拒：“那是年轻人的把戏，我已没有这番心境。”

“你不过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气盛之时，勿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余山玩笑着催促：“快去邀曼丽跳支舞！否则她以为是我绊住你，回去还不得给我气受！”

常燕衡这才缓缓放下茶盏，起身走近余曼丽，朝她伸出手。

余曼丽媚眼朝他斜横，把白条条的胳臂抱在胸前，做贵女骄矜的态，要等他再多说句请话儿方肯。

常燕衡噙起嘴角欲将手收回，余太太眼明手快推了女儿肩膀一把：“搭啥架子啦！快去快去，莫碍我们的眼。”

余曼丽趁势赶紧握住他的掌心，扭腰踩着细细高跟儿站起来，面上还含着一层薄薄的委屈，却又心甘情愿随他进了舞池。

秦婉笑道：“我家二爷真个是铁石心肠，半点不解风情，讲句好诶话把小姐听又哪能！”

余太太叹口气：“有啥办法呢？曼丽偏吃这一套，事事顺伊心，伊倒又要出妖蛾子。乃个隔壁邻居陆先生，对伊是一片痴情，当观音菩萨供牢伊，就是正眼都不瞟一下，到啥地方说理去！”

秦婉点头：“锅配盖，碗配筷，一个愿打一个原挨，就是天生的一对儿。”

“承你吉言。”余太太听得眉开眼笑。

冯栀听得音乐换了首轻快的曲子，常二爷握住余曼丽的手，一手揽紧腰肢，移步转圈、前进后退，步步踩在点上，他高大魁梧，她瘦高婀娜，皆是漂亮有风度的人儿，郎才女貌分外的抢眼，旁跳舞的纷纷让出场地，索性站在一边儿看他（她）们表演。

一个丫鬟才吃了块五花肉，嗓音都油腻腻地：“看今儿这阵仗呀，咱们小姐的婚事是有着落了。”

“也只有常家二爷配得上咱们小姐。”另外一个托着腮帮，目不转睛望那旋转不停的双影儿。

彩娥凑上去陪笑道：“确实呢，人人都说，我家二老爷和你家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两人吃惊地看她一眼，侧过头自去说话，嗓音却刻意压低了，彩娥自讨没趣，讪讪朝冯栀道：“你做的好事，阿涞哥半截手臂烫得不像样。”

冯栀没听进她的话，只盯着常燕衡带着余曼丽翩翩舞姿，她莫名的好生气，一颗心呀、像两个人正反手在拧洗好的被单，再使点劲儿，就会湿哒哒拧出水来。

又惊醒不该有这样可怖的情绪，可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