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乱的黑色短发,与阖着眼皮的眼尾处的痣,似乎都相得益彰。危险却迷人的帅气男人,浑身都被烟草气息环绕。舒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她学着张希亮说话的口吻,“橙子?”
好奇怪。
“程哥?”
也不对!有点殷勤和谄媚的意味。
“程总?”
还是不对!又不是他员工。
“之——”......还是算了。
“我不知道。你自己说一个!”
“说了随你!”
觥筹交错,大半瓶红酒下肚,舒笛两颊微红,配上她今天的大红唇和水钻双边耳环,笑得明媚又迷离,肢体轻盈而自在。
最终她说还是程叔叔好。喊了程叔叔,道德绑架的味道也会被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和爱戴稀释掉,感觉自己需要帮助就可以找他,他能把所有问题一一迎刃而解。
程之衔心想,这小脑袋瓜子,想得挺美!
“那你帮不帮嘛!”
许是酒精上头,感官被放大,舒笛也抛开距离和顾虑。
她小嘴叭叭喊着,叽叽喳喳倒挺有趣。舒笛语调有点缱绻,喝了酒会拖长尾调,整个人都软糯糯的,格外撩人。
程之衔随即轻吐烟雾,凝着眸子看她,真想把她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同意啦!?”舒笛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她马上丢下松弛,正襟危坐打起24分的精神。
“不然呢?”
“谢谢程叔叔!”目的达成的她,像只雀跃的小狐狸。
“和今天一样,只要妈妈跟我联系,我就通知你。”
“好!谢谢程叔叔。”
他拿过手机,添加备注又指定将刘涟妮的电话设置为自动录音功能。
“别高兴太早,你知道这是一个大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讨回来。”
这句话非但没有让舒笛晴天转运,反而使她放下心来。以程之衔这样的商人,如若真是一无所求,对她乐善好施,那才是空头支票。
出口打开,舒笛皮肤上每个毛孔都张驰着,向她传递信号:舒笛,你可以逃离!
“好啊!我的能力有限,如果可以帮到你,我相信它对我自身也是一种提升。”
程之衔倒也乐得见她顺着杆子往上爬,“拭目以待。”
“干杯!”
任务完成,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吃饭了。
30楼的露天阳台,往下俯视,马路上时不时穿过几辆警车巡逻。整座城市灯火阑珊,他们坐在月光下杯酒言欢。
香橙舒芙蕾盖上一层糖粉,香叶点缀。配一碟蓝莓酱,口感绵滑松软。高脚杯里是刘涟妮托关系找的96年玛歌,旁边还有上好的黑椒菲力和芝士意面沙拉。
舒笛这才发觉她今天一天的饭都是程之衔做的。
他应该不至于一顿饭也跟她要债吧。
相处下来,好像她只要碰到程之衔就会变得紧张、刻意,又有种上战场的兴奋和热血。舒笛莫名喜欢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哎,不管了!欠的人情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等邮件通知。
“笛宝?——”
“舒笛???!——”
对面楼上一阵狂喊,传到这里不远不近,早已被警车鸣笛遮盖。
钟望隔着高楼看窗外,视线里对面阳台上舒笛和一个男人正蜜里调油。可太罕见了!
叫也听不见,索性直接打来电话。
程之衔示意她接。
“笛宝,你是不是在露台吃饭?”
舒笛顺着方向侧身望去,对面楼上的一扇窗里果然露出来一个白脑袋,同她挥手示意。
“元宝,我看到你啦!”
元宝?
程之衔琢磨着怎么这么像宠物的名字?
“笛宝,你旁边那男人是谁啊?”
钟望瞪着他5.0的大眼睛,隔太远了还是看不清。外形倒挺像模像样的,黑色衬衫黑色休闲西裤,体型高大,氛围不错。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个虾头男。
“他啊!”舒笛转过身细细打量他。
程之衔,该怎么定义他呢?
“嗯——一个甲方爸爸,我下来蹭口饭吃。”
程之衔条起眼皮,眉头微蹙。
甲方爸爸?怎么就成甲方爸爸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还不都是自己疯狂拿乔的结果。
通话还在继续,舒笛连口应下。她不倒翁式狂点头的样子膈得程之衔心里相当发酸,谁啊这么开心?
“好啊!那我明天早点出门,你带好东西,混在小区人堆里进来!”
明天?进来?来哪里啊?程之衔听得一头雾水。
“那你带着呗!”
“好!是沙瓤西瓜吧元宝!”
“可以吗?那要沙瓤。”
“没事,我家囤的食物很多,你人过来就可以。”
直到挂断电话,程之衔也没听懂。
时间不早了,舒笛想起她今天还没核对完策划书,便匆忙告别起身上楼。
临走前不忘感谢程之衔。
程之衔只好作罢,送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