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从花洒喷出,可她并不觉得冷,一遍又一遍的冲洗身体,她病态的将周身的皮肤都搓的发了红,却怎么也洗不去展赢留在她身上的感觉。脑中突然闪过什么让她猛地一怔,慌忙扯过浴巾裹住自己跑出浴室连花洒都忘了关。
被放在床头柜里的应急小药箱被她拎了出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药盒。那是报警验伤后她买的紧急避孕药,只服用了一粒。当时吃过后她想把这药丢掉的,却不知为什么最后被她放在了药箱里。
结扎了也不能代表绝对的安全,她挤出一粒药片吞服下,没一会儿又恍恍惚惚的走了神。片刻后杨悠悠猛地一震,立刻起来去浴室关了花洒,然后又神情茫然,再一激灵,想起新的需要去做的事情。就这样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她穿好了衣服,拿出了放在包里的手机。她的手机被展赢关了机,可现在手机躺在她手心里半天了她却连最起码的开机都做不到。
今天是工作日吧,她没去上班也没提前请假或致电说明,手机是不是快被公司打爆了?一旦接通了电话她要怎么解释,要怎么想个好的理由?
她不想再想了,好累。她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累过。湿淋淋的头发还在‘噼噼啪啪’向下滴着水,她也无心擦干,就那样背着光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直到阳光倾斜,头发已经自然晾干。
时间让逃避现实的她有了静默的思考。她不能就此认输,这时候她要是认了,以后就永远站不起来了。正面冲突不可行,那她就换个方式。
事情的起因在白海市,既然已经被推着走了这么久,她也该自主行动了。时间太久,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已经模糊不清,可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犹豫不决除了让她悔恨难过又有什么用处?她孤立无援,他虽没有言明,可却用行动无数次的告诉她警察是靠不住的。现在的她还怕什么,还能失去什么?
再者,他的帮手那么多,她的存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迷奸犯与受害者、绑架犯与受害者的对峙关系,因为当这件事情被多人知晓,甚至多人以方方面面的形式参与进来,她的立场已经变得很危险。犯罪是件突破法律底线的事,可为了掩盖,再破几次底线又有什么难的?
这已经不是她要怎么跟展赢对抗的事件了,她现在要对抗的,是他还有他背后未知的所有人。她哪来的胜算?最坏的情况一旦有视频流出……
杨悠悠瞬间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她狠狠攥了一把手心,让疼痛换回她平日里的冷静,然后按开了被关掉的手机。没出意外的,手机通话铃声立刻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冉姐。杨悠悠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边说辞,先解释迟到的理由,今天的工作不算紧要,关键是她必须趁展赢离开的这段时间速度处理好所有的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她将大拇指按抵在绿色键上刚准备滑动,突然,眼前一片始料不及的昏花,一股恶心感随着瞬间的天旋地转将她晃的呼吸都停了。
‘喀哒’一声,一部从半空落下的手机突然砸在了地板上,寂静的房间里空气缓流,而屋子里已经不见了杨悠悠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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