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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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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虚彦淡淡道:“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若是求我办事,总得有求人办事的样子,哪里像你这般兴师动众前来一幅讨债的模样。”

因先前受了恶气,白牡丹不吐不快,又连忙道:“别说吓坏了我身后这些摇钱树,便是连老娘都吓得不轻,可若是命令我办事,那就容易多了。”

白牡丹说完就着杨虚彦跟前一屁股坐下。

“老娘啥都不知道,爱抓就抓,抓了到时候还得给老娘乖乖送回来,锦衣卫也讲道理不是?总不能给老娘治个不配合的罪对不对?”

杨虚彦撇撇嘴,此时身旁一侍从凑上前在其耳边低语道:“左使大人,这女人出了名的难缠,否则也不会在汴京城混的如鱼得水,想要从她嘴里撬出东西可不容易。”

“不就是钱么?”杨虚彦冷哼一声,淡然道:“这个月朝廷给咱们拨下来的经费不是还一分没花么?”

“都花完了。”侍卫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什么?”杨虚彦勃然大怒,一张结实梨木桌子在一掌之下瞬间支离破碎。“是谁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擅用公款?何人如此大胆?”

如此动静吓了厅中众人一跳,白牡丹满脸幽怨,正要仔细盘算这张被拍坏的桌子该收多少银子之后,便听到那一脸苦瓜相的侍卫憋屈道:“还能有谁?除了咱们那位新上任的锦衣卫总指挥使王初一王大人,谁有那个胆量和权力动用公款?”

“王初一,又是他……”

此时的左使大人早已怒不可遏,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但身为朝廷堂堂锦衣卫,什么场面没见过,虽心中愤怒不已,却又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强行遏制住怒火。

杨虚彦咬紧牙关道:“说吧,这次的钱又花哪里去了?是又给哪个大官送礼去了,还是又要拯救谁家的失足妇女了?”

“都不是。”近在杨虚彦咫尺的侍卫感受着自这位立下不少功劳,几乎是拼着性命才达到今天官位的左使大人身上传来的怒火,硬着头皮说道:“听说是拿了银子去大摆宴席,原因是城东头李寡妇家的母猪生了小猪仔,算算时间,约摸着这酒席也快结束了……”

……

……

官道之上,覆盖的积雪足以淹没人的脚踝,寒风吹过,冰天雪地中的两匹高头大马背上挂着四袋沉甸甸的物件儿,每走一步马蹄都深深踩进积雪,并时不时伴随着马儿阵阵不堪重负的嘶鸣。

天寒地冻时节,两匹马背上的一老一少冻的脸颊通红,那露出一口大黄牙的老头儿更是差点连流下来的鼻涕都变成了冰碴子,张嘴不住的往嘴上哈气,即便如此艰难,却依旧笑的合不拢嘴,乐呵呵的对另一匹马上的锦衣男子道:“大人,也不枉属下挨了这一场冻,刚刚属下仔细数了数,加上京城各大帮派赌档的贺礼,咱们可是足足赚了好几千两银子,原本还琢磨着大人你大办宴席是赔本儿的买卖,没想到大人你还隐藏了这么一手,嘿,这一趟可真他娘的没白来。”

说完,黄牙老头儿哆哆嗦嗦颤颤巍巍从一件油腻的灰袍之中取出一杆大烟斗,掏出火折子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喷薄的烟雾如同农家寥寥炊烟。

正自在马背上闭眼打盹儿的年轻男子闻见这刺鼻气味儿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老王啊老王,瞅瞅你那点出息,就这点银子便把你乐呵成这样,本大人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常言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这堂堂锦衣卫总指挥使,朝廷正二品,比知府足足高出了六个头衔,这样算下来三年是多少?我算算……”

一双修长白净的手自袖口伸出,生的人模狗样的男子掰着手指头心中默默掐数,只在这时候吞云吐雾的黄牙老头儿连忙道:“大人,不用算了,当上三年锦衣卫总指挥使,十八万两白银只多不少……”

老头儿取下嘴上烟斗朝马背上抖了抖,被滚烫火星灼烧的黑马一阵痛苦哀嚎,随即眼神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位自己背上锦衣卫出了名的贪财老头儿,继续默默赶路。

老头儿心神向往道:“乖乖,十八万两白银,不知道在乡下可以娶多少漂亮小媳妇儿了,就是杏花楼那些花魁也都可以每个月变着花样不重样的玩儿上好几年了。”

“咦,我怎么没想到?”正坐在马背上的锦衣男子突然勒住缰绳两眼放光,随即一拍马屁股道:“走,丽春院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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