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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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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郡主哭笑不得。

好在可以借坡下驴问自己想问的事情。

“这两日可曾见到王初一王大人?”

老人明白今儿个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忙摇木讷的摇头:“两夜未归,不知人去了哪里。”

郡主看了面前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王初一死活的老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的现在你们锦衣卫连自己指挥使大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怕他在外面有个什么好歹?”

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人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不怕,大人武功不弱,更何况人又聪明,只是如果连锦衣卫都不知道大人的去处,那就说明大人并不想被人知道,他若是不想被人找到,那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所以还不如呆在家里等大人回来就是,郡主找王大人有急事?”

“倒也算得上是急事,眼下他既然人不在这里,那我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在这里等了,我就不信他不回来。”

说罢,云梦郡主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非等到王初一不可。

倒也并非是郡主吃饱了没事儿干。

眼下锦衣卫可负担着失窃的九龙玉杯,尤其王初一这只领头羊还在太后以及南诏国特使面前,许下豪言壮语,一个月追回九龙杯,虽然不知道究竟追查到了哪一步,不过如果这时候锦衣卫被人弹劾,于他王初一,于朝廷,都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如果不能弄明白王初一究竟在搞什么鬼,郡主的心还真放不下来。

只因为云梦郡主也姓宋。

这可为难了宋祠。

锦衣卫鸠占鹊巢了这栋豪宅原本只是为了配合王初一的行动,自己被拉过来也是如此,宋祠一向喜欢安静,毕竟做的就是环境比较安静的活儿,开膛破肚是一件力气活儿,更是一件技术活儿,容不得分心,否则一但错过什么蛛丝马迹,结果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若是来个锦衣卫其他的人到此处休息或者等人,宋祠倒还不会在意,毕竟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些个弟兄后辈,可一位当朝郡主坐在这院子里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成心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跟郡主闲话家常也不是,一时间宋祠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宋祠突然思索道:“对了,郡主,在下虽然不知大人究竟去了哪里,但前两日偶然间听他说好像是去京城里的某个帮会,也隐隐约约提到了三个字,聚香园。”

……

老鼠脸这半日的时间可不太好过,因为昨夜里手刃王莽的关系,使得他的身体到现在都不听使唤,总是时不时的哆嗦,一上午光是打烂的盘子和酒杯都至少有十几个。

掌柜的有心发难,掌柜的虽然也是童大宝麾下之人,但却是管账管財的人,对于他来说,什么大计划大行动都是狗屁,远不如替童大宝守好这一亩三分地来的更实在。

中午吃饭时候便找夹菜的机会说了老鼠脸那么一两句,午餐好巧不巧是刚卤好的猪头肉。

童大宝对麾下弟兄那是没的说,别家客店的小厮能吃些新鲜的大米饭都已经算是不错,又怎敢奢望这些美食?

谁料到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到老鼠脸在看了一眼卤猪头肉之后,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当时连同后厨的弟兄们可都在场,吐了一个昏天黑地,连吃饭的客人都熏走了好几桌。

把每日里的进账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掌柜暴跳如雷道:“老鼠脸你这个驴日的,莫不是怀了娃娃了?吃个饭都特娘的能吐成这幅德行,不吃了不吃了,吐成这样,还有个毛的胃口吃饭。”

老鼠脸满是无辜。

从前连只鸡都没杀过,突然见到了人头落地的场面,如何不在心里留下阴影?

虽说京城里倒也不缺死刑犯人问斩,可问斩的犯人也极其有讲究,若是身在朝廷的官员问斩,一般都是在皇城的午门,江湖流寇以及大盗问斩,基本上都是在菜市场,也不乏行刑的时候围拢的人山人海。

外行人看热闹,都以为那些看热闹的人基本都是闲来无事的百姓,可因为跟随童大宝日子久了的关系,使得老鼠脸知道了其实最外围的才是百姓,里面三层的可都是实打实的朝廷官兵。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犯人还有同伙,有劫法场的可能。

类似的事情在江湖上多有传闻。

曾经就发生过某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因为太过肆无忌惮的关系,惹来龙颜大怒,被送往京城问斩,这对于当时设计抓住那名江洋大盗的州府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难题。

只因那江洋大盗在道上颇有威名,手下弟兄无数,其中更不乏武夫高手,干这一行的,最重的就是一个义气,若是没了义气,且不说这碗饭能不能吃的长久,有没有命吃都是个问题。

押送犯人的路上定会有人半路劫持,并且有可能人数还不低,定要部署加倍的兵力才行,在吃江湖饭的那些个亡命之徒眼里,下手从来都是下死手,绝对不拖泥带水,想比之下,官兵则有许多顾虑。

好在当时那位州府的巡抚也是个难缠角色,否则也不会有办法将那来无踪去无影的大盗抓住,当下便想了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终于将那大盗送到京城,交给禁军看管。

这么一来,州府算是放心了。

只是后来听说那群悍匪们在中了调虎离山计之后,个个勃然大怒,杀害了不少官兵的性命,一路追到京城。

这事儿后来传到皇帝耳中,王朝铁蹄之下,居然还有人如此行事明目张胆,岂非胆大包天?

行刑日,禁军布下天罗地网,正是在看热闹的人中布下禁军,后来那群悍匪果然中计,再想折腾,却也无计可施。毕竟禁军的战斗力摆在那里,并非一州一府的官兵可以相比较。

也就是从那次劫法场之后,便生出了这么一条极少有人知道的密辛。

老鼠脸只是远远看到过一次砍头,隔着大老远,也没真看清楚什么,只看到监斩官嘴唇一动,手起刀落,一股血水喷出,人就倒下。

老鼠脸不以为意。

做大事的人怕什么砍头?还是砍别人的头?

可真到昨天晚上那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时候,老鼠脸才真正意识到,远距离看一个人被砍头,跟近距离看一个人被砍头的区别,也真正意识到别人砍头,跟自己亲手砍头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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