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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延每天都在教室做几道题才离开,周昊注意过两回,还以为是跟那个神秘女友私会,没想到是等他哥一起放学,为这事,周昊还拿来取笑顾延是个跟屁虫。

跟往常一样,放学后顾冬跟顾延骑车离开,他在路上买几个豆沙包,一回到家,他跟顾延对视一眼,都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平时这个时间顾成都在厨房忙活晚饭,今天太安静了,把自行车停好,俩人一起进去,扑进鼻子里的是一股香水味。

顾成的房间站着一个穿着打扮时髦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保养的很好,虽然从上到下都显的雍容贵气,但那种骨子里的俗气还是遮掩不掉。

看着向他这里走来的女人,顾冬眼皮又开始跳了,跟照片里的邻家女孩模样截然不同,他还是认出来了,张文清,顾成的前妻,这一世跟他撇不开关系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收工,碎去了,好困。

☆、17

母子相见,却如同陌生人,对顾冬来说确实是陌生人,他垂下眼帘咬了大口豆沙包,脸颊鼓鼓的,张文清看到他,蹙了蹙眉,有那么一丝嫌弃,尽管掩藏的挺好,却没逃过顾延的眼。

顾延去茶几那里倒了杯水放到顾冬面前,就拿着书包上楼。

过了片刻,打发走同事的顾成回来,一家三口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各怀心思,隔了近十年,物是人非。

顾成两只手握在茶杯两侧,他低头看着飘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文清,你来有什么事?”

“路过南于,就想起你们可能还没搬家,过来看看。”张文清扫视着客厅,面上寒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顾成抿唇,平时温厚的声音有点涩,“挺好。”

张文清把目光放到从始至终就没看她的儿子身上,小时候才一点点大,爱哭爱闹,很不讨喜,加上那时的环境,她厌恶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毁了她的梦。

一晃多年过去,六七岁的小孩已经长成清秀少年,眉目跟她有几分相似,还是一眼辨认了,“冬冬读高三了吧?学习压力大吗?”

顾冬把被开水熏了一层白雾的眼镜拿下来用衣角擦拭几下重新戴上,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留下的记忆片段都是零碎的,占据最多的就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而他的父母实在少的可怜,玻璃下压的黑白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扎两个大麻花辫的女孩和穿海军衫的青年,笑容单纯,现在的贵妇也在笑,却假的很。

见顾冬迟迟没开口,顾成咳嗽一声,“冬冬怕生。”

这话一说,虽是就事论事,顾成心思并不复杂,也没那些绕来绕去的心眼,然而落在张文清耳中,却成了讽刺。

“刚才那个是延延吧?我都没认出来,倒是不像他妈,也不像他爸……”张文清笑了笑,“阿成,你说怪不?”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阴阳怪气样,顾成抠紧了杯子,手背青筋凸起来了,“张文清!当着孩子的面提这些干什么?”

有些事心知肚明,谁也干净不了,再撕开来,谁都血淋淋的。

张文清拢拢身上昂贵的披肩,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了些意味不明的讥诮。

客厅寂静下来,一时间竟是有些尴尬,毫无一丝温馨。

顾冬不易察觉的挑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间的陈年旧事,荒唐鲁莽,必定又纯粹热情,所以才记忆深刻,说起来顾成从来没提过他的第二个妻子,顾延也是,那个女人好像被他们刻意遗忘一样。

他上辈子没体会过亲情,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比他好多少,所以完全是摸石头过河,全靠自己一步步摸索,顾成给他的感觉很温暖,眼睛骗不了人,而张文清不同,这个女人身上披着从名利场摸爬滚打出来的做作,他没办法应付,“爸,我上楼写作业去了。”

被彻底无视,张文清并没有任何变化,“冬冬跟你感情不错。”

顾成看着她的眼睛,“你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我这里,说吧,我还赶着做饭。”

沉默了好一会,张文清仿佛认命的说出事情经过,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她说,大概是老天在惩罚她膝下无子,孤苦无依。

丧子加上无生育能力,双重打击不是能轻易挺过来的,顾成从头僵到脚,最后只有两个字,“抱歉。”

张文清袖子里涂成大红的指甲艳丽的刺眼,跟脸上的悲痛形成鲜明的对比,够嘲弄的。

来之前调查过,她以为跟顾成的婚姻会让从小就被牵连的顾冬愤世嫉俗,怨天尤人,把自己孤立,活的自卑又彷徨,却没想到恰恰相反,顾冬积极向上,在学校成绩优秀,内敛沉着,老师对他评价极高,她的儿子一点不输给那个女人的儿子。

同样是她的儿子,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不愁吃穿,一生下来就有万贯家产的,却不学无术,成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堕落叛逆,死在车祸中,最耀眼的年纪。

没有了筹码和依靠,她陷入危机中,为了拥有的地位她不惜一切,张文清从万千思绪中出来,起身告别,顾成坐在椅子上没动,手抓着头发,明年就是十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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