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张文清不停的叫着那两个字。
到医院的时候张文清痛的神志不清,死抠着仲博文的手,医生和护士匆匆的把她推进手术室。
顾冬坐在长椅上,两只手黏黏的,他用胳膊擦掉额头的汗,心里还有点不稳。
边上的仲博文闭着眼喘息,放在腿上的手有很多抠痕抓痕,触目惊心。
“她是你的妻子,你有责任照顾她,而不是对她置之不理。”
仲博文没睁开眼,“婚姻不是简单的两个字。”他们也有过亲密无间的岁月,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猜忌,怀疑,争吵,冷战,心口不一,不再坦诚相待,家越来越冷。
顾冬把眼镜取下来,擦掉镜片上的一滴血迹,每个人的婚姻都有不同的经营方式,为什么有人可以白头到老,有人却弄的不欢而散?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的提议吗?”顾冬笑着说,“因为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处值得学习的地方,你家财万贯,但是你同样一无所有。”他戴上眼镜,平淡的语气。
仲博文抬起眼帘,疲惫深刻进眉头,被儿子这么说,他不好受,“我会好好想想。”
父子俩沉默下来。
好在张文清有惊无险,生下的是个女孩,紧闭着眼睛哇哇大哭,哭声响亮,她并不知道生在仲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文清知道不是男孩,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眼角有泪水埋没进头发里,无声的哭着。
似是清楚她在担忧什么,仲博文常年板着的脸上出现生硬的笑容,“女儿很可爱。”
病房外的顾冬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片刻后转身离开。
回家把事情跟顾成说了,“是个女孩。”
顾成没有别的想法,只有羡慕,“女孩多好,乖巧可爱,长大了体贴懂事。”
“我去拿玉米吃。”顾冬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提前堵住那些话,快步离开。
房里顾延睡了,眉头锁着,顾冬刚靠近他就睁开眼,在看到是谁后又合上,“你身上哪来的血腥味?”
“张文清生了。”顾冬把装着玉米的盘子放桌上,进卫生间抠手指甲里面的血,打了香皂洗了很久才出来。
顾延揉揉额角,“哥,你想要孩子吗?”
“已经有毛球了。”顾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来,给我唱首歌。”
顾延咳了声,“想听什么?”
“我爱你。”顾冬啃着玉米,啃完一排,“祖国。”
顾延,“……”
天寒地冻的,顾冬盼着晴天给顾延擦背,这天还真放晴了。
到处都缓哄哄的,放眼望去,对面那栋楼的每层每户阳台抖放满了棉被,棉鞋,棉袄,有老人在阳台晒太阳,顾冬也把躺椅搬到阳台,又拿了毯子,把在房里窝了好多天的顾延扶到阳光下。
张弋阳和楚纪然一起来了,手里提着很多菜,还有一只老母鸡,楚纪然人瘦了一圈,年底忙成狗,一边忙着考证,一边被差遣着四处跑腿,他满身幽怨的气息。
几人把小桌搬到阳台包饺子,全听楚纪然一人在唠叨。
说的嘴巴都干了,楚纪然撇嘴,“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你接着说。”张弋阳捏捏饺皮,馅放多了,这不,撑破了,他拿了块新的饺皮补上去,多聪明。
楚纪然忿忿的在桌底下踩张弋阳的脚,“要不是为了双薪,我早!”
用筷子夹了肉馅放饺皮中间,顾冬说,“纪然,我记得好像是工作满一年才有双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