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身后轰隆一声,绚烂烟花绽放时,她有些呆滞的看着手上的血。温热的,有些粘,带着腥甜味,顺着指缝往下落。
她偷偷藏到背后,哑着声摇了摇头。
而在烟花接连响起的某个瞬间,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全然背叛了她的思想,握着刀,再次刺向眼前的男人,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血肉模糊,鲜血从伤口缓慢的浸入地面,在她脚下汇聚。
“我我不想这样的。”
她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直至悬崖边。在落下去的一瞬,耳边传来人的呼唤声。
逼仄的昏暗的房间内,秋安纯清醒过来,才察觉到这是一个真实却又虚幻的梦。
距离当晚已经是四天后,床边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高个女人,手上拿着帕子,一直再给她擦汗。
女人叫晴姐,长得十分标志,身材丰满,脸眼下侧有一个形状怪异的纹身。
“你睡的特别不安稳,醒了就休息一会吧,八九个小时后我们船就靠岸了。”
秋安纯看了眼特别小的箱形窗,还没回过神。晴姐端了杯水给她喝,她喝了两口后混乱的思绪才缓缓清醒过来,想起这几天的事情。
她被玖带走了,上了一搜双层快艇,除了她跟玖还有老刘外,还剩下四男一女,一身雇佣兵装扮,各个长得都身强体壮的,包括晴姐。
“你要饿了先吃点东西,玖把那份给你了。”
晴姐指了指桌上的一小盒罐头和几块干粮。船上的食物不多,大家不准备绕过边境海关,得从特殊地带走,好在燃料油足够,几个人轮换没日没夜的开船,再隔七八个小时才到一个地带的黑码头,他们这些人都饿了四五顿肚子了,各个饥肠辘辘,都想着待会下船大吃一顿。
“对不起我睡的时间有点久。”
秋安纯抱歉的拿起桌上的几块饼干和罐头给晴姐,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她虽然也没胃口吃得少,可是顿顿都有。晴姐也没跟她客气,把东西收了。秋安纯穿着拖鞋往外走,扶着栏杆顺着二楼往下去。
一楼甲板,几个男人聚在一块喝酒,船头坐着黑发男人,老刘躺在躺椅上睡过去了,她拿起角落堆积几箱矿泉水的其中一瓶小步小步走到船头边。
巫马玖开着船,察觉到身后动静时微微放慢了速度,侧过身来。
“醒了?”
“嗯。”她点点头。
“饿不饿?”他问,右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小块饼干。秋安纯虽然一点胃口也没有,怕他担心,还是接了放进兜里。
他开船暂时抽不开身,她就坐在他旁边,小手紧紧捏着矿泉水瓶子,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窗外的浪很大,船身起起伏伏,她小心翼翼拧开瓶盖,给他递了过去,玖单手拿着瓶子,仰头喝下了大半瓶,脖颈喉结往下吞咽的幅度轻缓起伏,还没喝完,耳垂旁紧张兮兮的小手又摸上了他的发丝,卷了一小簇绕在手心里。
“你为什么染回来?”
声音问的很轻,就在耳边问他呢,估计也没往深了想。哪里知道,为了救她特地染黑的发色,以前都顶着刺目的一头象牙白做任务,没失手过,这次他染黑,是为了更加小心谨慎而已。
玖捏着瓶子,发被她探究且好奇的轻柔摸了两下后,瓶身被捏皱,随手扔在了脚边。水咕咚咕咚从瓶口撒了出去,她还没回过神,只感觉腰际被他一搂,力道不轻不重的拥入怀中,她惊呼一声,就这么斜坐在了他的腿上。
“好看?”
“都都好看。”
染黑了也好看,就是跟以前比气势稍有变化,多了几丝晦暗不清的距离感。
船还开着,他把人家抱怀里,也不耽误两手开船,重新加速后,偶然腾出手来,给她梳理披散的头发。
身后那几个雇佣兵都是外来人,不知道被哪个地方的人带跑偏了,说话口音重,会本地语言,但是要认真听才行。
这会几个男人视线瞄了过去,窃窃私语,有人吹了个口哨,说什么野狗都开窍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碰着酒瓶。秋安纯听那些字眼觉得他们不友善,以为是什么坏人,身子一僵,双手紧紧捏着他的皮质马甲。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单手摸着她的背脊安抚了几下后,轻声说了句。
“没事,都是好人。”就是嘴没遭过塞枪眼,得治治。要不是抱着她呢,怕把她吓着,索性也就不太搭理。
秋安纯坐他怀里,手不安的摸了摸,就觉得他胸上有些硬,指尖顺着马甲伸了进去,拿着东西往外扯了扯,黑色的硬东西露了一个头,把她吓的指尖一抖。
这会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了,救人那阵仗场面都大的不行,脑瓜子虽然暂时屏蔽了大多数的答案,却还是卡在一个地方,短暂的麻痹自己。
他趁着她胡思乱想之际,把东西往里塞,垂着头低声在她耳畔。
“别乱摸”
一面把枪放好,免得被她摸走火。秋安纯吓得肩膀一抖,小声问“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船沿着海岸不远不近,四五天的时间了。
“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聚拢她披散在的发,用一根细长的带子给她扎好后继续开着船,并且说着。
“你别怕我”
也不是不担心,更多的,是怕她不适应。
秋安纯听玖这么说,尾音轻柔,语调微微垂落。她心一软,昂着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小口。
“不怕不怕你。”
她在他怀里坐着,怕得要死,但不是怕他。
未知的,陌生的,即将迎来她不确定的未来,可即便是这样,她更怕自己一个人。秋安纯双手把玖的腰抱着,深吸了口气说自己坐好心理准备了,她不怕他的。
“但你别欺负我,你要欺负我我就”
她鼻子一红,特别特别委屈,脸埋了进去,瓮声瓮气的说,就说不喜欢他了。
男人开着船,身上重量有些微沉,身体羸弱娇软,双手抱得紧,多依赖人。
抱着他时说话声音不坚定,一说到不喜欢他,玖眉头一蹙,肌肉紧绷着,就觉得一身的火在灼烧肺腑,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俯身快速把她嘴堵上,舌头长驱直入,亲的措手不及。她呜呜了两声,口中空气被掠夺后,知道可能是他生气了,也不敢抗拒,闭着眼睛任由他亲。
怎么可能欺负她啊,命都能送她玩,这说的是什么话,多让人心浮气躁。
甲板上定时闹钟响起,彪形大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丝毫眼力见没有,快步走到船头,手在少爷肩上一拍,喊换班了。
老刘人还没清醒,眼珠子这会瞪大了些,才看着自家少爷把人抱在怀里,回过头来眼神就跟一把刀似的刺了过来,他吓得腿软,差点没给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