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插曲,彭星浩顿时把其他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恨不得现在就回A市从早到晚地守着她练琴。还是景斓主动问起他的计划,原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桑全古镇,彭星浩很喜欢看那些古建筑。
他们拜过悬崖边的一座寺庙,又走过山谷里的一围大院。白月光洒在青石垒成的桥上,走累了的她坐在栏杆上晃着脚丫,彭星浩也半倚着栏杆,疏星点缀着天空,微风吹过荷花吹过稻田又吹起他的衬衫,蜻蜓落在她的发梢。
闲下来的彭星浩又恢复了那风清霁月的模样,他的嘴角勾着温润的笑,头发大约是因为她喜欢,忙完了也没有去理,微卷的发丝垂到耳间。
“小哥,你管公司,是不是他们都不怕你呀?”
“怎么这么说?”他又笑得格外温柔,伸手戳戳她的额头,“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我把你气哭啦?”
景斓这才反应过来,别过脸去不再理他。美色误人啊,可恶,竟然被他这张脸骗到了。
“上来。”彭星浩半蹲着,朝她拍拍自己的背,女孩也就顺势跳了上去。
“我是说,我们小斓长大了,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交很多朋友,凡事要留个心眼。”
一双细白的腿在他腰间晃呀晃,可她只是用脸颊蹭着他的头发。这些话,早该五年前就说的,彭星浩埋头走着,又要掉眼泪,只好沉腰发力颠她一颠,将她背得更稳。她哼起了《梁祝》,还在他头上跳跃着手指,这条路也像是有蝴蝶在翩翩起舞了。
这天他们逛得晚,回酒店吃了不过叁两口点心,景斓便嚷着要去睡觉,至于彭星浩说他还要看看主管们的日报,她也只是“哦”了一声,踢了拖鞋便爬上床。醒来发现男人在沙发上睡了,她问为什么,他说太晚了怕吵醒她,她便不说话了。
然而一连几天都如此,景斓便觉得很奇怪,至于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她忘了,她小哥原是极有分寸的人,向来别人的情,多一分不承少一分不取。
于江南的画舫上听过一阙弹评,又穿梭在叁两座园林间,晚上在灯火斑斓的民俗街咬着同一块黄米糕。
他带了相机,给她拍了好多好多照,后来他洗出来,才六寸的照片足足挂满了整面墙壁。
宫灯下,女孩着一身立领菡萏绣花绿衫,男人则是淡紫色仙鹤刺绣圆领袍,她的发髻是他亲自绾的,插上水晶同贝壳做成的珠钗,胸前垂着头发分做了两缕,拿小皮筋在中间捆了,还在上面各缀了一颗大珍珠。其实这张照片并不完美,因为他们请别人拍照时正好有花车经过,女孩欣喜的目光并未看向镜头,但他却一直朝着她浅浅地笑,甚至因为光圈的缘故,他的脸都有一点点虚焦,差点被拖进废片里,可后来彭星浩却觉得这张最好。无论她在看着什么,只要他看着她就好了,在不在焦点里,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