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李彦南的反应很激烈,“小宝和莹莹还在等着我,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小宝?莹莹?”那个满脸胡茬的警察愣了愣,“如果你说的是桥洞下的那个两个小孩的话,那你纯属多虑了,那两个孩子已经被我们安智在接待所了,放心,吃饱穿暖,绝对比桥洞下强100倍。”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李彦南愣住了。
“放心吧,你要是不信,我把照片给你看!”王警官笑了笑,并掏出了手机。
李彦南一脸惊愕的看着手机上那个两个穿着棉袄狼吞虎咽的小孩,久久没有说话。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王警官把手机收了起来,“你的案子一直由我负责,我这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现你居然还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是残疾,我一直在找你们来着,就是想帮帮你们,可是你们总换地方,这可让我一顿好找,今天早上可算让我找着了。哦,对了,那个残疾的小孩马上就要被撞上义肢了,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给你想办法,唉唉唉,你别哭啊,我最害怕小孩哭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李彦南的脸庞滑下。自从几年前他们从马庆国的手中逃出来之后,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北方逃去,这一路上也不乏好心人向他们伸出援手,可是马庆国就像影子一样尾随着他们,他们逃到哪里,马庆国就跟到哪里,李彦南甚至有好几次都看到了那种恐怖的虫子已经爬上了来救助他们的人的脊梁。为了小宝和莹莹的安全,也为了避免牵连无辜,李彦南只能带着这两个孩子继续向北逃窜。在这一路上为了活下去,李彦南用尽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他骗过人,偷过钱,行过乞,就为了能到达这个恶魔口中的绝对安全的地方——埃文市。在这上千公里的旅途中他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打也许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他只是隐约记得最苦的时候是他刚到南京那段时间,那时候小宝发烧了,他靠卖血从恶魔那里换来的钱给两个孩子买完面包和退烧药就已经分文不剩,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他几次想潜入超市都失败了,他不得不饿了整整三天,到最后深入骨髓的饥饿感逼得他不得不和一群流浪狗抢夺被人们扔掉的包子,以至于被好几只流浪狗在身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至于那个恶魔的来历,它在李彦南小的时候就已经附在了他的身上,只不过李彦南一直没把这家伙当回事,毕竟这个家伙除了给他托梦以外似乎就没什么别的能耐了。但是这一路向北的旅途中,如果没有这个与他交易的恶魔,他还真的没本事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这个在地图上从未标注过的城市。但是李彦南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据那个恶魔所说,鲜血只是附赠品,恶魔真正想从他身上夺走的是他那独一无二的、充满着执念的灵魂。
“啊西吧,我真的不会哄小孩啊……”王警官还在一旁焦虑着,完全没注意到李彦南早已破涕为笑。就这样,一个急的满地转圈的中年警官,一个又哭又笑的奇怪小孩,在病房里构成了一副颇为有趣的景象。
一个星期后。
已经完全康复的李彦南在王警官的带领下,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福利院。
顺便说一句,王警官在接到医院的通知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惊讶的,因为无论是他自己的判断还是医院给他的通知,都告诉他这么重的伤没有个几个月这个小孩好不了。可是这个小孩彻底痊愈却仅仅用了一个星期,以至于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医院搞错了人。事实上医院方面也非常奇怪,他们甚至联系了天启军方给这个孩子做检查,但无论军方的科学家来过几遍,得出的结论都是这个孩子不具备任何再生和自愈方面的异能。
当然,李彦南是绝对不会告诉来给他检查的科学家,他的身体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是因为他身体的很大一部分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好久不见啊王警官,上次的事儿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改天找机会好好谢谢你。”福利院的院长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院长不必如此客气,这不是职责所在吗?”王警官也跟着寒暄道,“倒是这几个孩子,要拜托刘院长好好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