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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同学们说你已经出国了?不是真的吧,你是在和我赌气吗?国外开学不是要到九月份还是十月份吗?我不会相信的,当然,如果你要我信也是可以的,这样我就会哭,你喜欢看到我哭,我已经哭了,我哭了一晚上了,你高兴一点没有?你能不能回来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我求你,求求你回来。

肖瑾双手剧烈颤抖,拆不下去了。

她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看。

2008年9月10日,分手后肖瑾的第一个生日,木枕溪去了外地,这封信里写:我去外地了,买了个手机,手机号码是15xxxxxxxxx,地址是x省x市x区x街道xxx,详细到门牌号,最后用画笔画了个肖瑾的小人,旁边写着,生日快乐呀,肖瑾儿。

肖瑾看着那副画笑了,笑着笑着又滚下泪来,抬手用手背抹去。

此后三年,木枕溪给她写了几十封信,每封信开头都是她最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一笔一画,字迹无比清晰,生怕肖瑾看不清,就会找不到她。可她怎么想得到,她的这些信,连带着期盼的心,一起被静置在了信箱十年之久,落满灰尘,无人问津。

终于到了最后一封,这一封是最厚的。

肖瑾眼前模糊得厉害,不得不抽了纸巾,在双眼用力地按了一下,慢慢地打开折着的几页信纸,照例是醒目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开头,再切入正文。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这些信寄出去你未必能看到,看到也可能不予理会,但我还是想给你写

大概有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封信了,木枕溪写了很长很长,讲她的生活,讲她的心情,讲这些年很想她。肖瑾一行一行地看过去,每看几段都不得不停下一会儿,张大嘴让自己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不至因缺氧窒息。

信的结尾温婉隽秀的字迹写着:虽然你不辞而别,但我依旧爱你。我再等你一年,如果你还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可不可以来找我?

肖瑾往回翻到这封信的邮戳日期:2011年9月10日。

如果她那次回来打开过信箱,哪怕后来想起来看看家里的信箱

肖瑾攥紧这几页泛黄的信纸,连同那份失效经年的承诺,死死地按在了心口,嚎啕痛哭。

第56章

卢晓筠从肖瑾进去以后,就在客厅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其他事情她相信肖瑾自己能处理,并且都能处理得很好,唯独牵扯上木枕溪,卢晓筠不敢设想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毕竟当年,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肖瑾为了木枕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他们早点明白这一点,就不会

卢晓筠放轻脚步,生怕被肖瑾发现,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到了卧室的房门上。老房子了,隔音条件虽然不至太差,却也没有多好,卢晓筠竖着耳朵,将自己黏在门板上不动,终于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卢晓筠眼眶一下子跟着湿了。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在门口静默地垂首站着,没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小时,也可能更长,卢晓筠双脚站得都麻木了,里面哭声渐弱,接着响起来的是椅子和地面接触的碰撞声。

卢晓筠心口咯噔了一下。

而后里面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卢晓筠找来备用钥匙,直接打开了房门,肖瑾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满脸的泪痕,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额头上撞出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卢晓筠没打120,仿佛司空见惯似的,把肖瑾从地上扶到了床上,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安静地守着,握住了肖瑾的一只手,入手冰凉,忙用两只手一起捂着。

只有在肖瑾熟睡的时候,卢晓筠才能这么大胆地亲近自己的女儿。

她视线落在肖瑾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渐渐上移,定格在肖瑾的左边额角,那儿有一块陈年的疤,时间过去太久,不仔细看的话,基本看不出来。

卢晓筠知道那块疤是怎么来的,也是那次,让肖瑾落下了头疼的顽疾,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卢晓筠看着看着,突然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她动作轻柔拨开肖瑾额角的发丝,仔细确认了一番,露出惊诧神色:怎么这旧疤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就连缝合伤口处的痕迹都依稀可见,什么时候受的伤?

卢晓筠心惊之下,给肖父发了条消息。

肖父回复:【你先问问她,她要是不说,我让人查】

卢晓筠:【好】

肖瑾躺了有四个小时,垂在被面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做噩梦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肖瑾往后缩了一下,看清面前的人是卢晓筠,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晕倒前的记忆回笼,骤然睁大了双眼,往书桌看去。

卢晓筠料到她心中所想似的,安抚地说:还在。

肖瑾一言未发,掀开被子下床,将那些摊放在桌上的信一封一封地按照顺序叠好,装进袋子里,抱在怀里就要离开。

卢晓筠叫住她往外走的脚步:稍等一下。

肖瑾回头,用漠然的眼神表示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信的出现,再次勾起了肖瑾的隐痛,她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再次降回冰点。卢晓筠压下了心里排山倒海的苦涩,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心平气和地问:你额角的疤,是怎么回事?

肖瑾斜睨着她,森然开口:撞的。

卢晓筠说:我不是问十年前,我是问那道新的。

肖瑾还是说:撞的。

卢晓筠哑口无言。

肖瑾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她等了三秒钟,卢晓筠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迈去。

卢晓筠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真的要恨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肖瑾驻足。

良久,她嗤笑一声,低低地嘲讽地勾了下唇角,道:原谅?

像是说给卢晓筠,又是说给自己听。

肖瑾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自己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沉闷的关门声在客厅响起,卢晓筠再没能等到肖瑾的任何答复,她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两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

肖瑾来的时候是中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春寒料峭,但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那些信捂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隔着漫长的时光触碰到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木枕溪。她进小区的时候走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木枕溪家楼下了。

她仰头往上看,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木枕溪家的灯亮着,今天大概是准时下的班。

肖瑾没走,就在楼下大门不远的一条长椅上慢慢坐了下来,眼神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是这么坐着,仿佛让她凉透的心口回一点暖意。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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