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坐在车中,摩挲着传国玉玺,身体和精神都很放松。
这个传国玉玺,确实拥有一种干扰真气的特殊波动,不过以杨广的境界,传国玉玺对他的干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仔细研究过后发现,这种特殊波动真正的用法应该是给修习道门正宗功法的年轻俊才来拓宽经脉的。
也不知道当年和氏璧的开掘和制成传国玉玺的过程中,是不是有道门中人的参与,才会因为某个步骤多出这样的妙用。又或者就只是纯粹的巧合。
但杨广现在这具躯体早就被他自己调理过,同样不需要传国玉玺的这一点助益,所以这一块奇宝在他手中,就只是恢复了本来的意义,象征着华夏正统的王权。
嗒。
杨广把传国玉玺放回了那个金盒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腕,似乎有些无所事事。
黄天大法恢复到第九重之后已经可以成就至阳无极的境界,接下来反推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不必着急。
他就有意识的让自己放松一下,掀开了侧面的车帘。
骑着马跟在旁边的石之轩看他掀起了车帘,就靠近了一些,道:“陛下,微臣有一些疑惑。”
杨广手肘撑着车窗下沿,身体倾斜着倚靠在车厢侧面,懒洋洋的说道:“说。”
“陛下这几个月来的转变极大,想必是因为武功进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天下再没有可以威胁你的力量,所以大刀阔斧地施展自己真正的抱负。”石之轩说道,“但,陛下胸中自有山川,早年间便可以向魔门、佛门中渗透自己的力量,这么多年以来将这两股力量暗中掌控也未尝不可,为何又要在最近选择较为急促猛烈的方式?”
杨广手指挑着布帘晃了晃,眉目疏朗而不显轻佻,如同一位饱读诗书的大儒偶尔来了兴致逗弄雀鸟一般,道:“你是想问魔门里有没有我的人?还是真就是只有这种疑惑呢?这么打探秘密就不怕被杀头吗?”
“臣自认还有些用处,而臣的疑惑,只是一些过往之事,无关紧要。既非刺探帝心,以陛下胸怀,岂会怪罪?”石之轩坦然道。
杨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笑,道:“也不必多想,我告诉你实话吧。”
石之轩低头道:“臣伏聆圣言。”
“因为从前脑子有些发昏,最近梦遇神人,才豁然悔悟,浪子回头。”
杨广话语一落,这车上车下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静的有些异常。
“梦遇神人。”石之轩好像解开了一个最大的谜团,欣悦道,“原来如此,谢陛下解惑。”
“哈哈哈,你还真信吗?”杨广笑开了。
石之轩微笑。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看似莽撞的对话之后,他的邪王身份带来的负面影响会降得更低,让皇帝更多的把他当成原本的臣子来看待。
他分裂的人格已经融合,自然不甘心自身的事业止步于此。既然如今的皇帝已经显露出圣君之相,很难对付,那,目前先谋划以治世能臣身份名留青史,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人心多杂,后世做学问的受当代帝王影响,终究不会太肯去把一位从前的帝王吹捧太过,那,重臣的光辉盖过皇帝,不是很正常吗?
杨广心情不错,依然倚着窗边看风景,帘子就一直没有放下去,然后大约过了三刻钟,快进城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路旁的一个商队在前方士兵的随手示意下,无声无息地跪了下去。
“……”
杨广笑容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