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易看到那张纸,脸色微变。虚怀古牵着他走过去,坐在杨广对面的长凳上。
“来啦。”杨广把手中的纸放在桌上,发现虚易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便道,“哦,这是刚才从掌柜的那里拿来的通缉令,通缉当朝驸马虚怀古和他的儿子。”
“这个虚怀古,是十年前的文武双状元,取了唯一的公主,接任知行书院院长,据说还是今年的首席院长竞选中的热门人物。没想到却在前不久的大朝会上,被如今的首席院长朱庆元指出他具有南罗国皇室血脉,是南罗谍子,还用一种只有遇到南罗皇族心头血才会变色的火桑皮,验证了这件事。”
杨广端着酒杯,晃动着微热的酒水,口中诉说刚才收集到的消息,“据说这个人被揭破身份之后,暴起发难,意图袭杀朱庆元,被朝堂上众人围攻,却突围而去,还在驸马府上与公主发生争执,抢走了自己的儿子。”
“堂堂虚君子,东廷朝野之间名声最好的人,转瞬之间就成了最大的伪君子,人人喊打,万民唾弃。着实可叹呐!”
杨广把杯中酒一口喝了,开始动筷子,刚戳了一筷子酸辣鱼,又笑道,“说起来,通缉令上这个小孩子,跟古易也有几分相似,你们也刚好是父子组合,还真是巧了。”
虚易屁股已经离开了凳子,双脚着地,准备窜起,却被他父亲拉住了手腕。
虚怀古看向那边正在算账的掌柜,还有靠着柜台休息的店小二,发现他们毫无异样,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刚才的话,手背上的汗毛动了一下,察觉到这张桌子四周的空中似乎有些异样,隔绝了声音的传播,就放开了虚易的手,开门见山的说道:“杨兄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何必拿话试探呢?你既然不动手,必定另有所图,请直言吧。”
杨广又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红彤彤的辣椒皮在筷子之间晃了晃,说道:“哎,你怎么知道我没动手?也许我已经布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虚怀古不为所动。
杨广放下筷子,笑道:“好吧,不开玩笑了。实话实说,我的图谋,就只是觉得有趣,想把这件事情看到底。对了,你真的是南罗谍子吗?”
“当然不是。”虚易抢先说道。
杨广道:“其实如果是的话,异国王子做间谍,潜入敌国高层还成为了驸马,好像更具传奇性。”
虚易脸色愤怒,虚怀古却有些苦涩,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以为我只是恩师收养的一个普通孤儿,可是火桑皮确实变色了。”
“也许他们有人动手脚了?”杨广提醒道。
虚怀古说道:“火桑皮是王兄去准备的,我也看过,绝无异常。”
杨广道:“那你师父呢,收养你的师父也不知道你的身世吗?”
“先师三年前已然驾鹤西去,他在世的时候,从没有跟我提过我的身世。”虚怀古目光悠远,缅怀着说道,“但是如果我真的是南罗皇族,恩师怎么会如此信任我,要我接任院长呢?”
“天生的血脉所属,哪有后天的培养重要。”杨广不太赞同,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虚怀古沉默了一会儿,道:“杨兄高深莫测,来历不明,想必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东西。”
“嗯,嗯。”对面沉默的这段时间,杨广又开始吃鱼了,还给虚易夹了一筷子青菜,此时看他有倾诉秘密的征兆,就放下筷子。
虚怀古说道:“当日在朝堂上,庆元先生跟我动手的时候,曾经说了一句只有我听到的话。他说,我是雷霆老祖的儿子。”
“所以,我准备去找三十年前围杀雷霆老祖的那些人,求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