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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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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珠看着跪在地下的小丫头,示意芸香把人扶起来。

有了李管事那件事,她如今知道没有天然忠心的人,就算是卖身做了奴仆,大多数人还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必须得自身足够强大,才能获得别人的忠心。

这丫头要么是被人当枪使了,要么是古道热肠。

职场上的小伎俩罢了,她不想多干预。

正想把燕柳打发走,突然听到隔壁东间里传来曾祖母训斥她娘的声音。

“今日就先干到这儿,你把这些碎布头收拾好回去吧,明天一早再过来,这些鞋底子抓紧纳好,我要给你祖父做几双鞋。”

陶氏即使是给杜氏立规矩,也没使唤人敲腿捶背、端茶倒水,而是找了活计让她做,比其他人家磨搓媳妇的手段温和多了。

毕竟是亲娘,看她总犯糊涂生气,但若是她被磨搓得像是受气小媳妇还是难受。

就如同以前袁家大姑陈袁氏和袁树兄妹,看到他们亲娘钱氏做的那些恶,也是恨不得她立时就死了才好,真到钱氏死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哭得肝肠寸断。

母爱,最初的时候肯定不会掺杂太多功利、目的,只是在时光荏苒中,有的一如既往,有些渐渐变质。

袁明珠还记得那最初不含任何杂质的母爱,记得杜氏的为母则强,记得她当初最美丽的模样。

她不会像大嫂那样轻易的放弃对杜氏的改造,让她在袁家变强的途中掉队。

因为她跟大嫂不同,大嫂跟杜氏没有最初艰难中的共患难。

袁明珠看着站在一旁的燕柳,决定再给杜氏一次机会。

对燕柳说:“带回来的东西是每个人都有的,你们来到袁家,只要忠心耿耿,家里就不会亏待大家,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总得立些规矩,不然今天你打一摞碗,明天她摔一摞盘子,后天干脆有人砸了锅,日子还能过吗?

干得好的家里肯定有赏,做了错事的,也总得有所处罚,有赏有罚,赏罚分明,要不然干得好坏一个样,干活不干活一个样,谁还愿意好好干活?

燕草打的那一摞碗盘,是当初家里从晋地来的时候带来的,都是当年太爷走口外贩卖的成套的餐具中挑选的精品,每一只都价格不菲,

也就是家里仁善传家,没有打骂下人的规矩,放在其他人家,这样子毁坏家什,怕是早打一顿了,摊着刻薄的人家提脚卖了也不是没有,

虽然不会打骂于她,毁坏的东西总得赔偿,这些本来该赏赐的东西就不给她了,抵扣毁坏的碗盘,不够的部分再从每个月的月钱里扣除,直到赔够银钱为止。”

燕柳听了,小脸通红。

陶氏一贯宽厚,他们偶然打坏个东西从来没罚过,她都快忘记毁坏东西该赔了。

“以后这些账目我会嘱咐大少奶奶记账,你先回去吧,只要好好干活,家里不会亏待大家。”

他们在屋里说话,袁明珠这样细致的跟燕柳解释,实际是解释给外头的杜氏听。

能辖制管教下人的法子多了,无论哪一种,都比歇斯底里的叫骂更有效。

芸香送燕柳出门。

二人在门口看到站在那里的杜氏,屈膝行礼:“大奶奶。”

杜氏并没有冲动地冲进来,而是耐下性子在门外听完了她说的话,这让袁明珠觉得她还不是完全不可救药。

袁明珠撩了帘子出来,“娘你怎么在这里?”

装作不知道杜氏原本在外头。

请她去屋里坐,又吩咐芸香:“给我娘倒一碗水。”

杜氏在陶氏屋里拘着了,正口渴,水端了来一气就喝完了。

袁明珠把给她准备的一套脂粉拿给她,“这一份是给娘准备的。”

杜氏丝毫不领情,“我不用这个,不用给我,你这孩子,就会瞎花钱。”

袁明珠不理会她的拒绝,把脂粉往她跟前推过去,“刘家大太太,守备府太夫人,人家哪个不比娘年岁长,人家都用得,怎的娘就用不得?”

又说:“我们家如今做的就是脂粉生意,也费不了多少银钱,娘以后得习惯用脂粉。”

杜氏依旧摆手:“我可不用,画得跟老妖婆似的,哪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在她的印象里,年岁大的良家女子就没有涂脂抹粉的,涂脂抹粉的要么是道婆,要么是牙婆,又或者是乐户家的女人。

她一个正经女人,孙子都抱上了,肯定不能把脸抹得跟猴儿屁股似的。

说到底还是旧思想在作祟。

画龙画虎难画骨,杜氏看似出门应酬像模像样,其实像模样的只是一层皮,骨子里依旧是还是原来的她。

袁明珠“呱哒”把脸一撂,“娘怎的总是这样不经斟酌就说话?娘若是出门应酬的时候也这样乱说,得得罪多少人!

本来出门应酬的目的是跟大家亲近,你这样子得罪人不如不去,待在家里让大嫂领着二嫂去好了!”

杜氏被说得惶恐不安。

袁明珠乘胜追击,“还有姐姐跟姚家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杜氏被她的咄咄逼人惹得有些冒火:“还不是因为你?姑娘家就该温和柔顺,你看看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我是你娘,不是你的仇敌,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姐姐的亲事怎么回事?不是因为你姚家会退亲啊?你也不掂掂你那天都做的什么事让姚家人非得要退亲?”

隔壁屋里,陶氏听了杜氏的话“嚯”的站起来,就要过去袁明珠屋里。

还是袁弘德把她按着坐下,“让她们娘俩自己处理这事。”

他相信袁明珠能处理好。

当然,如果曾孙女处理不好的话不是还有他们的嘛!一时的胜负不算什么,只要最后胜利的是他们小宝,一切都不是问题。

陶氏看看丈夫的神色,才不再坚持,继续听下去。

就听隔壁袁明珠接道:“我做什么了?顾重阳是我们家的仆人,我教训的是咱们家的仆人,他就算一朝翻身成了安阳侯府的大少爷,没离开我们家之前他也是奴才,

没听说过教训犯错的奴才是不应该的,如果是这样,今天燕草打了碗盘娘也不该说话,谁知道燕草以后会不会有勋贵来认亲啊?”

论口才杜氏肯定不是袁明珠的对手,被女儿驳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找不到话语回她。

隔壁陶氏听了,不禁露出笑容。

她就是嘴拙,想教导杜氏的时候总是抓不住重点说不到点子上,闹得总也管教不好她。

袁明珠说了这话还没完,无视她娘已经变色的神情冷哼一声,“哼。”

接着说:“先不说姚家退婚这事怪不怪我,我只问问娘,姚家说跟姐姐退婚是因为我,那我现在还是咱家闺女不?”

杜氏无话可说。

“什么都没改变,我还是咱家闺女,之前这婚事不成了,现在怎么又成了?他们家一张嘴,想把谁说死就说死?想把谁说活就说活?

估计这世上也只有娘你相信他们家的鬼话,娘你想相信他们没人拦着你,但是出嫁是女儿第二次投胎,你不能明知道是火坑,还拿姐姐一辈子的幸福去赌姚家是不是良配!”

袁明珠和杜氏都不知道,袁珍珠此刻就站在门外,把妹妹和娘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刻,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不想跟姚家继续这门亲事,但是娘一直在劝她,不仅是劝说,娘的态度仿佛她不答应就是不贞洁的女子。

因为曾祖母在私下里劝她千万不能答应,娘就把她拘在大嫂屋里,不让她有机会跟曾祖母单独见面。

这也是吃饭的时候袁明珠没看到她上桌的原因。

那姚家已经不单是是不是良配了,他们的人品都已经败坏,不仅反复无常,为了达到目的居然陷害小妹这样的孩子。

陪着袁珍珠的燕草高声劝道:“小姐你别哭了,一会眼睛该肿了。”

没人的时候杜氏虽然还不愿意服软,但不得不承认小女儿说的确实有道理。

一有人围观,杜氏就只剩下被人拆穿的羞恼了,“唰”的一声把帘子撩开,“你们在这干嘛?我不是说了你跟着你大嫂住,也帮她照看照看蓁姐儿?”

陶氏和袁弘德也闻声出来,一群人就围在当间里。

当着袁弘德夫妻俩,杜氏不敢再说什么,改口道:“既然来了就陪你妹妹住吧,照顾好明珠。”

离开后院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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