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起来,昨天我们刚刚去了孙家和黄家,还有赵家和李家没去过。孙家和黄家,我们或多或少都发现了线索,这些线索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有发现总比没发现强。也许另外两家,今天也能有所发现呢。
我们收拾好了东西,正想要出门,就听见楼下汽车喇叭响了起来。
那喇叭很响,有点像是警笛。这明显不是我们的车子的喇叭,我急忙跑到窗户边上,往下一看,发现正是昨天来的那辆越野车,那个牛衔草牛老板的车。
这家伙这次没有下车,一直坐在车子里,但是鸣笛不断,已经没了昨天对我们的那种恭敬。
三叔疑问道:“这还是昨天那个牛胖子吗?今天怎么拽上了?他一定是想通了,来跟我们签合同来了。走,他不上来,咱们下楼看看……”
我和胖子跟着三叔往楼下走,我想了想,说道:“三叔,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他要是答应了我们的报价,不应该上楼来跟我们谈吗?这么鸣笛,真的很没礼貌。一会见面了,要是不行的话,咱们把价格往下落落吧,毕竟这都是咱们顺手牵羊的事,没有这个牛胖子,我们不是也得往下查吗?”
三叔摆摆手:“人家那么大一个老板,也不能总那么低三下四,毕竟在下属面前,他也要面子的嘛。咱们这回下去迎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至于价格,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尊严问题,看他是否尊重我们的能力。我们一分钱也不能往下落,这是我们的价码,也是我们的规矩。他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他要是不找我们,除非他断了解决矿场闹鬼事件的念头。”
三叔说的很肯定,我们也不能再提出异议了,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楼外,来到了那辆越野车的前面。
直到我们出来,那司机才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毕恭毕敬地来到后车门,把车门给打开了,并把手搭在了车门上檐。
里面牛衔草那圆鼓鼓的肚子先拱了出来,随后两条腿也迈了出来。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有板有眼,气势十足。
不过在我们看来,这完全就是在摆谱。那越野车很高,以牛衔草的体型,除非硬往上撞,否则根本就不会碰到车门上檐。所以那司机用手护着牛衔草的头的的动作,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心说,即便是比牛衔草更大的领导,更有钱的老板,也不至于这么装逼吧?
这牛衔草这是怎么了?和昨天我们见的,的确不像是一个人。
牛衔草下了车,看到了我们,也没打招呼,直接走到了我们身前,仰着头,鼻孔都要朝着天上去了。
这动作在牛衔草看来可能很霸气,但是在我们看来却是很滑稽。
牛衔草没说话,三叔先问道:“牛老板,想清楚了?”
牛衔草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想清楚了……”
三叔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三十万的价格,我们已经是友情价了。既然想清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你需要先把定金付一下,我们才好动手。”
牛衔草听了三叔的话,咧开大嘴一笑:“哈哈哈,对不起我忘记你姓什么了,好像是……李道长是吧?您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我说我想清楚了,决定不答应你们的报价,而且,我作为这矿场的老板,也不允许你在我的矿场里恣意妄为,我限你们今天就离开矿场。”
牛衔草双手掐着腰,那肥硕的肚子鼓出来,都快要把腰带挣断的感觉。
听了牛衔草的话,三叔就是一愣。我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也没想到这牛衔草会是给我们这样一个答复。在我想来,无非是牛衔草还要跟我们讨价还价一番,大不了我们降低报价就是了。他这么说,不但是回绝了我们,竟然还不允许我们在矿场里调查了。难道他真的不想解决这矿场的事了吗?
三叔之前太过自信,因为我们所用的这个套路,屡试不爽,凡是遇到这种糟心事的人,最终都会妥协,答应我们的价格和要求。算起来,这牛衔草还是第一个拒绝了我们的人。
所以听到了牛衔草的答复,三叔的脸色一变,一时半会竟没什么话说了。
我心想,这是牛衔草破釜沉舟了,看来他已经了解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他摸准了即便他不找我们,我们也会去办这件事。所以他想用这个来要挟我们降价,我们不答应就一拍两散。对于他这种商人来说,这种事是完全能够做的出来的。
我正琢磨着,这时候我要不要上前再去谈谈,哪怕是把价格降下来一点也好。这样起码我们不至于鸡飞蛋打。
但是这么做的话,我们的面子可就丢到家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牛衔草的那个司机,又跑到了车子的另外一边,分别把副驾驶和后座的车门给打开了。
从副驾驶和后座又分别下来了一个人。
原来他们一直在车上坐着,由于车窗都贴着膜,我们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不过相信他们在里面已经把外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了。
这时,从车上下来的二人,也缓步走到了我们近前,站在了牛衔草的旁边。
我注意到,这二人,一老一少,却都是道士打扮。是那种纯粹的道士服,和三叔那种混子穿的完全不一样。就和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道士穿的一样。只不过道袍的颜色一灰一白,头上都梳着抓髻,道袍的前面还印着阴阳鱼的图案。
这种打扮,已经很难在现实社会中出现了,只有在那些远离都市的清修道观中,才可见到。而且这些清修的道士,一般来说是不下山的。
所以在这矿区里,见到这种打扮的道士,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三叔也很诧异,上下打量着这两个道士。
第1204章 眼神的对战
我也注意观察了一下,那个穿着灰道袍的道士老一些,不过只是相对于那个年轻的而言,年龄也不算太大,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的眼神看起来游移不定,留着不长的黑胡茬。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左边的脸上和眼角的连接处,有一道疤痕。也是这道疤痕的存在,让他的面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凶,和他修道的身份有些不太相符,不过身体站在那里,倒是稳如泰山,有些气势。
后面那个年轻的道士,长相很俊朗,虽然穿着一身道袍,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帅气。反倒是他的那身白色的道袍,让他看起来更加飘逸。我想,他如果不穿道袍,而去演戏的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妥妥的一个小鲜肉。看他年纪比我和胖子还要小几岁,这么年轻就去当了道士,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和想法?
我对突然出现的这两个道士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看着他们两个出神。
那边的牛衔草看到他们下来了,也走上前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来吧,既然大家见面了,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好聚好散,虽然还算不得相聚,但是相见即是缘是吧?你们离开之后,咱们日后也许还会见面。正所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们在场的人,都静静地听牛衔草说话。这家伙手舞足蹈,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和昨天的卑微表现相比,可是截然不同。
不用他详细说,我们也看的出来,这两个道士,肯定是牛衔草找来的。干的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活,只不过他们的要价,必然远远低于三十万,价格也应该被牛衔草接受了。而且牛衔草很相信他们,所以今天才来这里,和我们说出了那种话,这完全是不留后路了。
我注意到,三叔的眼神和那个年长的道士的眼神,一直互相盯着,一刻都没有分开。
虽然我还不知道道士的名字和来历,可是我们双方的交锋,已经从眼神对战开始了。
三叔和那老道士对上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和那个年轻的道士对一对,免得损了我们这一方的锐气。
想到这里,我便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凶狠起来,保持着恶狠狠地看向那个年轻的道士。
那小道士原本并没有看我这边,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善,他也看向了我。
我们俩对视起来,当我们的眼神相交的那一刹那,那小道士竟然冲着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