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这人不管水平如何,他肚子里的货还真是不少。
听他对淘河这种职业的介绍,让我有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我以前从未想过,对于河墓一说,竟有如此的诠释。
而且这还不算完,三叔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除了这两种,还有一种藏在水下的好东西,被淘河的人所觊觎。”
“还有好东西?是啥?”
“尸体。”三叔淡淡地说道。
我不禁愕然:“尸体算啥好东西?”
三叔摇摇头:“经过水葬的尸体,寻常的尸体泡在水下多年,早就腐烂了。但是如果有尸体能够不腐,便可以成为水尸。就像是埋在土里的尸体不腐,会成为僵尸一样。”
我疑问道:“那不就是水僵尸吗?咱们以前也遇到过。”
“不一样。这两种形成的方式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
我点点头,上次听三叔讲过,好像水僵尸的形成是和往尸身上浇水有关。而这种水尸,则是完全泡在水里。估计形成过程会更加复杂,禁忌也会更多。
三叔并没有深入去和我探讨水僵尸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我估计他也未必全知道。他只是告诉我,这种水尸的形成很不容易,一旦形成,就会成为淘河的一种目标。他们把这种水尸带出水之后,会高价卖出去。
“这玩意也有人买?”
三叔笑道:“当然。这种水尸,会成为养尸人,或者是一些练习异术和邪术的术士手中最好的尸源。总之,你只要记住,这水下的事,绝对不比陆地上的少。甚至,由于能进入到那水下世界的人更少,也有更多的秘密没被公布于众,所以那水下的神秘也更吸引人。那水鬼慕容鲟干的几件大事之一,就和这种水尸有关。”
三叔说来说去,终于说上了正题。
这也是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开车一边听他讲了起来。
那应该是发生在十多年前左右,当时的慕容鲟还是在青年时代,年少轻狂,血气方刚。那时的他并不低调,很多人都知道他水性极好,善于打捞沉在江里的物品。而且收费很高,但是依然有人不惜重金请他出江淘河。在成功干了几次之后,名声鹊起,已经小有名气。
后来有个富商找到了他,那富商是远近闻名的富豪,旗下产业颇多,身家过亿。那富商一直有个心结,就是想寻祖归宗。
他家里有一套族谱,族谱上写的是,他的先祖曾经官至大唐年间的户部尚书。后来死在了任上,他的尸体就是进行的水葬。那富商不惜重金,开始寻找当年他祖上水葬的沿途轨迹,最后锁定在荆江一带。
第1638章 行有行规
那富商闻名找到了慕容鲟,说是要清慕容鲟出江去寻找他祖上的葬棺,最好是把他祖上的尸骸请出水,他要找一处风水宝地重新安葬。
但是慕容鲟开始听说是要寻尸,便拒绝了这个事。因为在江中捞尸,不是他的职业范围。根据规矩,捞尸是归三斗一门中的阎王钩负责。
但是这富商许以了重金,慕容鲟便心动了。因为他听说在那户部尚书水葬的时候,可能还随棺陪葬了不少珍宝。于是他便以淘河为名,接下了这个差事,并收了富商十万块钱的定金,找了个良辰吉日,出江寻棺。他给出的时限是三天,让那富商在三天之后再去他出江的地点等他。
那富商看着慕容鲟只驾了一艘小船出江,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担心那慕容鲟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
因为平时出江打鱼的渔船都会比慕容鲟的这船大,看慕容鲟就像是玩闹一样。
富商不放心,干脆在慕容鲟出江的地点扎上了帐篷,日夜守在这里。
结果一连两天多的时间,那江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手下的随从都劝他先回去,他都不肯。最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临近,江里依然是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而且就在那两天,江水突然翻腾得很剧烈,江浪也比平时大了数倍。在第三天的时候,更是遭遇了一场特大的暴风雨。
江上的能见度变得更低。富商一行人不得不离开了江岸,转移到岸上一个高处,十几个人人手一个望远镜,看着江上的动静。
到了第三天入夜,天气更是阴沉得可怕。
就连原来很有信心的富商,也认为慕容鲟这回算是栽了。这种风浪,别说是一条小船了,就是能搭载几十人的大船都不敢出江。
如果慕容鲟还在江里,十有八九已经翻沉了。
富商的随从都说,慕容鲟肯定是带着定金跑了。毕竟那时候十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慕容鲟也没有任何的抵押物,即便是跑了,也很难再追到他。
最后就连那富商都有些心里没底了。
不过不到最后时刻,人们也不会散去。众人依然用望远镜盯着江上的动静。
当时慕容鲟出江的时候,是在三天前的子夜时分。
所以在第三天子夜到来的时候,就是约定之期,众人也是很紧张。
相信当时没有人会相信慕容鲟能按时回来,谁也不可能把时间掐算得这么准确。说是三天时间,就连一个时辰都不不差。
其实那个时候,慕容鲟即便是能在四天五天,哪怕更长的时间能完成任务回来,那富商都会心满意足。
进了子夜之后,距离三整天就只有半个时辰了。
就在这时,雷电交加,雨势更大了。
突然,富商手下有个人喊了一声:“快看,江里有灯火。”
那富商赶忙调整了一下方向,朝着江里看去。
果然,在夜幕之中,阴沉的江水上面,出现了一点光亮。漆黑的背景之下,那光亮显得有些突出。就像是夜幕之中的一点星光。
不过那光亮起起伏伏,忽明忽暗,像是漂浮在空中的。
“是他,回来了。”富商看着很兴奋。
很快,那点光亮慢慢地靠近了江岸。闪电出现的时候,他们都能看到慕容鲟驾着那条小船,披着蓑衣下逆风前行。
而且随着慕容鲟回来的,不仅是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