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煜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谢流的事情,放在后面再说,今日,便说我等该如何谋划这颍川南面的三座城池。”
吕煜这个问题一抛出,众人便有话要说了。
“何仪攻击上蔡,吸引了不少黄巾军过去,此时在颍川南边的这三座城池,都没有多少黄巾军守卫,攻取,应该是不难,况且...他们不知道我等要动手,一旦突袭,便更加容易攻取了,难的是攻取之后,该如何治理,如何防守,而且...粮草都是在上蔡,这颍川南边的三座城池,这么多张嘴,若是主公拿不出粮食来,恐怕不需要何仪来进攻,这三座城池便要先乱起来了。”
“以我看来,攻占三城或许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些,先攻取临颍,另外两城,便先不取。”
“不取?”
吕煜见到郭嘉说话,脸上也是露出笑意来了。
“奉孝有何高见?”
“我等若去取之,恐怕伤亡不小,且我见主公军中,也没有多少攻城器具,即便是突袭,只要城中守军反应过来,要想攻下一座城池都是难事,即便是攻占下来了,也是伤亡惨重,如此哪里有守城的实力?”
这个时代的攻城确实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而且...
郭嘉说得不错。
若说是守城的人才,吕煜这边有一个郝昭。
但是攻城方面,不仅是要有战将,更需要的是有攻城器具,而这些攻城器具,吕煜都很缺,即便是有,数量也很小。
若真要去攻城...
这些东西恐怕还是要准备一二的。
这时代的攻城守城,与后世的电视剧可不一样。
料敌知将,决胜的妙算,随机应变,后方的支援民心背向,虚实、地形、行军、历军、赏罚、军略、金鼓和祭亡等等一切,都错误延迟不得。
战争双方打仗取胜的器具材料,是需要认真打造准备的,不可等闲。
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还有十则围之倍则分之的说法,攻城略地,奔袭用间劝降都用,强攻也是不得已为之,但是双方都有相当的准备。
城小人众或者城大人少,粮食水源不足防守器械物资匮乏,人心不齐或者将士没有必胜信念,城不可守。
攻击者量我之众寡,或围而不攻攻而不围,围点打援宜急宜缓有度,火攻水淹突击佯攻坑道作业进逼,无所不用其极。强攻如水银泻地,长河滚浪一波波接连不断,直到破城为止。
常见的大型攻城器具有这几类:云梯飞梯、望楼还有炮车(抛石与火球的庞然大物)、木牛车和叠桥,各有用途。
云梯是有滚动轱辘的叠梯,前面蒙有兽皮防护,推靠城墙竖立战士蜂拥而上,是运动的平台。
飞梯就是竹木单梯,前装金属抓钩,众人扶在城池上稳定攀爬,冒着上面的滚木擂石厮杀登跃,多为前锋敢死队使用。
还有简易的长木竹竿能用的,也需要猿猴般灵活身手,经过特殊集训才能掌握该升楼技术。
望楼车也是大型观察器械,派人瞭望城里一切动态,报告主将掌握。
叠桥是供人过护城河的。
木牛车躲人冲击城门,还应该有破门的撞锤,泼油燃烧的皮囊车,防护遮蔽的木幔,飙尘车填壕车搭天车钩撞车铁箎车,除了刀枪剑戟还有专用的火叉火钩铁猫火镰,拐枪抓枪蒺藜枪短刃枪,各类刀斧盾牌,还有灭火散毒的器具。
守城的也是百般严密,用尽智慧经验,坚固城池深掘河壕,城內有甕城內墙,作退守纵深之备,城池外面糊泥缴油,蒙搭护具响铃针网,教攀登者艰难百倍还有许多防御手段。
火攻有水浇,水来挖沟引水,对付挖掘有地听设备,破门处后面暗门拒车,排箭戳枪,壕沟里面布置勾刀硬刺,城门上面更是强弓硬弩滚木擂石铜汁烫粪,燃油长竿利斧拒叉,夜晚的值班口号巡视防奸,军队在前民众壮丁在后,老幼妇孺帮助后勤,粮食水源实行战时分配制度。
就是火牛加利刃也是冲敌的武器战阵,办法无所不用其极。老话讲慈不掌兵,见血就晕菜的将官,还是一边玩耍去吧,狭路相逢勇者胜,亮剑精神必须长存。
狠劲勇气严法苛教经验灵活尖锐尖锐狡侩,该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将负责所有一切,直到无奈城破人死或者困毙,或者敌退援至取得来之不易的胜利为止。
至德二载(757年),49岁的唐将张巡与安禄山的叛军前后400余战,杀死敌人将领300人,士兵12万人,仍然坚守睢阳城池,被围困许久,初杀马食既尽,吃到人类老百姓当中的老弱妇女3万多人以飨军队,坚持抵抗,包括自己的妻子也在被食之列,表必死决心。
还有他的用兵,战术上灵活多变不拘古法,主张“云合鸟散,变态百出”,深合孙子兵法,直到赢得最后胜利,也是惨胜。
不管是云梯飞梯、望楼,还是炮车、木牛车和叠桥,吕煜现在都是有得有限。
接下来的几日内,该是集合城中木工,打造这些攻城器具了。
这些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了。
众人商讨对敌之策,直到深夜。
而作战方略,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被逐渐完成。
攻伐颍川南面三城的计划是有了。
但现在有两个难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是颖阴令谢流。
另外一个,则是攻城器具的事情。
但要解决这两件事,恐怕都不简单。
夜已深,吕煜在作战会议开完了之后,也是准备回后院歇息了。
东汉末年新年的夜晚,也很是安静。
这个时代的人都习惯了宵禁,加之蜡烛火油这种东西可是非常值钱的。
寻常百姓哪里消费得起,夜间最大的娱乐项目,其实也就是造人了。
走至后院,吕煜刚想去找貂蝉的。
但见到蔡文姬房中尚有火光亮起,他心中稍稍有些疑惑。
这深夜时分...
蔡文姬还不入睡?
作甚?
吕煜从来就是敢想敢做之人。
于是...
他改了今夜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