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接天峰之上的高空中,看似年约二十来岁的牧苍生身穿苍青色的华服,坐于纯白色的宝座之上,温和地看向底下的四方范围。
他是温和的,不仅是眼神,脸色,还有整体气质。但这温和,却是面对这天地万物的温和,万物在他眼中,皆是苍天子民,自己乃是代苍天牧养苍生之人,这又怎能不温和?
你见过牧羊人对自己的羊群不温和吗?
在牧苍生眼中,天地苍生,便是他的羊群,而他便是牧羊之人。
佛门所主导的众生平等,在牧苍生这里做到了,只是这众生里面,没有他牧苍生。
“东方法王,北周之事,如何了?”牧苍生温声问道。
“启禀教主,”东方寒焯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恭敬回道,“三月初三,北周神都举行水陆法会············”
东方寒焯将牧苍生闭关时日里发生在北周的诸般大事,事无巨细,尽数向牧苍生汇报,其中包括三月初三神都大战的来龙去脉,诸般势力登场,还有之后凤天鸣重伤昏迷,龙虎山张家叔侄三人被杀被废,直至最近大皇子凤冠宇深夜被刺,凤朝南官道背刺之事。
“这么看来,本教在北周的布局,不说一败涂地,也是难发挥什么作用了?”
牧苍生的言语依然温和如初,但东方寒焯低下的额头上却是止不住地出汗。
这很稀奇,十分稀奇。
不说东方寒焯的功力早在数十年前就达到了寒暑不侵,万丈玄冰都不能令其感到严寒的地步,便是此时此地,也不可能令其热到出汗。
这里是万丈高峰,海拔三十三千米,在这里没被冻死就不错了,还出汗?
唯一的解释,自然是牧苍生在东方寒焯心中的威势,已经达到了无可抹去的地步。
“回教主,”东方寒焯回答得越发谨慎,字字都经过斟酌,“自神都大战之后,儒门孟山河出关,一直关注着神都的大小事宜。大禅寺也是极为关注这新的传教之地,药王院首座灵门至今还在北周皇宫之中。
方丈心缘,也是时时关注着北周,而且看情形,他已是发现了本教的布置,一直暗中派在北周传教的僧人打击本教。属下等人便是有心挽回败局,也是无有力量的支持啊。”
“心缘吗?”牧苍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这个秃驴,的确是棘手至极。”
天下强者之中,也就心缘最为令人忌惮,他有可比拟命运坛时命老人的因果造诣,也有远超时命老人的实力。
即便是通神境强者,对于心缘也是忌惮至极,不敢去触对方一点眉头。敢和心缘掰手腕的,这中原可能也就只有天榜上的那十位了。
“罢了,有心缘和孟山河在,尔等也的确搅不起什么风浪,退让,反倒是保存了本教的实力。”牧苍生思虑片刻后,淡淡地道。
‘呼——’
东方寒焯心中深深吐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教主,”南宫翎上前道,“据北周皇宫内的探子回报,凤天鸣此时已然苏醒,却依然秘而不宣。而且他还在秘密准备一些物事,属下看那些物事,大胆猜测,凤天鸣可能是要准备北周皇室秘传的涅盘祭来为自己疗伤,甚至企图更上一层楼。”
“北周的涅盘祭,看来北周这一代皇帝,他脑后的反骨都快比得上这接天峰了。”牧苍生失笑道。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涅盘祭可是要有一位通神境的「凰天策」修炼者作为祭品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