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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肃穆又悠长的钟声在晨曦中回响,法相寺又迎来了朴实又崭新的一天。
在如今风雨飘摇的世道里,法相寺就似完全和外界隔绝一般,不受风雨侵扰,免遭俗世烦忧。这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居住着一群出世之人。
不过人在世间,想要当真和世间之事脱离,终究是太难。以往的法相寺能遗世独立,不代表以后也能。
在晨曦中,一位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轻僧人从寺外行来,就好似幽灵一般在众目睽睽下行入法相寺中,直入大雄宝殿。
“吱呀——”
大门被打开,僧人踏入殿内,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大殿,轻笑道:“现在应该是早课时间吧,法相寺的僧人也怠惰了?”
“非是怠惰,而是恶客上门,老衲免了今日的早课。”
大殿中的磐石佛像之下,打坐的老僧缓缓睁开双目,目视这不请自来的和尚,“心缘,这是你第二次前来我寺了。”
“是第二次,”心缘拉开衣摆,盘膝坐于地,“也是最后一次。无来,今次之后,法相寺也将为禅宗是从。”
“四十年前,贫僧将因果业轮、佛我独尊功尽皆修至大成,自忖已可统领天下佛门,开极乐净土,但是未曾想到,最终却是在法相寺略输一招,功败垂成。自那以后,贫僧便已决定,待下一次来此地之时,便是中原佛门一统之日。”
说到此处,心缘面容转为青年之态,一派轻狂之色,不显佛门清净之风。
“众生相乃是照遍众生,得见无始无明,心缘你将众生相融于一身,已是落入迷障,何苦执迷不悟啊。”无来老僧看见心缘此态,不由轻声叹息。
“非也,”心缘之相转为老态僧人,带着点嘶哑的声音道,“佛法本是空虚幻有,对于已见性者,法乃外物,佛为本质。贫僧即是佛,何来迷障之说。”
都是佛门高人,心缘又岂会不懂佛理。只有那些拜佛之人才会一心执迷佛法,却是忘了本我之心性。
禅宗之佛理根本,就是见性成佛。现如今,心缘照见本心,心无窒碍,他说自己是佛,也无甚差误。只是他这佛,不一定是他人认同之佛。
“四十年前,你之众生相未成一体,被老衲以慧剑斩断诸相连接,使你心神错乱,败了一招,今日你再度前来,看来是终于解决自身之隐患了。”
无来见心缘此言,便知他为何今日有信心降服法相寺了。
虽同是至强者,但无来之实力终究不如心缘,四十年前那一胜,乃是因为对众生相的克制,而非真正的实力。今日心缘弥补弱点,看来是怀着必胜把握而来了。
“极乐净土虽是佛祖开辟,但于我佛门不详,心缘你想让法相寺以禅宗为尊,老衲可以答应你此事。但开启净土之事,却恕老衲无法赞同。”无来缓慢而有坚定地道。
凡是佛门之人,皆是对传说中的极乐净土怀有一颗崇圣之心,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当初佛祖消失之前亲自封闭净土,留下禁令“非佛门覆灭之危,不可开净土之门”。
这禁令在佛门历代至强者之间流传,无人敢开,也无人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