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性就很平和地劝赵夫人说道,“这儿媳妇儿是你府上二公子自己心里喜欢的人,他自然心里高兴。做爹娘的,谁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嫁娶得好,生活幸福欢喜呢?更何况我听你的意思,方家说了那么多,二公子却没在你的面前和你争执,可见他也是个孝顺的。既然是孝顺的孩子,那成全他和方家小姐这点心情又算得了什么呢?”见赵夫人脸色慢慢地好看了,陈白家的别看在陈白的面前哭闹过,可是还是很讲道理的,对赵夫人继续劝着说道,“如果夫人是为了长幼有序,那也不算什么。贵府大公子的婚事,你之前不是说想定你的娘家侄女吗?就也先定下来,两个公子都定亲,说好两年后再娶亲不就行了?”
“你说的是这个理儿。可是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这心里不知是怎么了,想到方家心里就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也知道我家的孩子的性子,也答应他娶阿柔了。可是……”赵夫人不由苦笑着说道,“到底意难平。”她在方家的面前从不说对方家的不满,半点抱怨都不会说,就是不愿叫儿子难做。可是就算是答应了儿子这门婚事,也默认方柔日后嫁到赵家来,她的心里却觉得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不仅是方柔和宋如柏。
还有,赵夫人看着如今已经在五城兵马司里有了一席之地的次子,就想着,若是次子娶了的是国公府里的翠柳,那日后的前程必然极好。
不仅自己好,而且还能提携她的长子。
不然,就算是长子日后科举高中,难道要重复赵大人的旧路,一辈子熬到五品就到头儿了,粗茶淡饭地过日子?
想一想,赵夫人心里就难以忍下那口气。
所谓的意难平,陈白家的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她其实觉得方家小姐方柔没什么不好。
温柔美貌,家世也算是门当户对,关键是赵二哥喜欢,听说嫁妆也十分丰厚,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笑了一会儿,急忙对赵夫人说道,“夫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尝尝咱们府里的青梅酒。去年的时候小云泡的,口感极好。而且在井水里镇过,冰凉清爽,吃着也不上头。”她忙叫人去拿一壶井水镇过的青梅酒,见她这样悠闲,比自己这个五品的官眷夫人的日子过得还舒服,赵夫人不由带着几分羡慕地说道,“你在家里倒是自在。”因为赵大人为官没什么油水,因此赵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奢侈,赵夫人持家有道,就算家里吃用一切都还不错,可是却没什么闲心弄什么青梅酒。
虽然陈白家的只不过是个仆妇,可是她的日子过得轻松多了。
赵夫人不由露出几分羡慕。
陈白家的却想到之前自己和陈白的那场哭闹,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好意思回应。
各家有各家的事,她也说不好谁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如果夫人喜欢青梅酒的话,回头带回去些。我听小云说尝尝喝这青梅酒有些好处,只是却不记得了。”
“小云倒是能干。”赵夫人便笑着说道。
“这孩子的确能干。关键是贴心。”想到这两天来云舒和翠柳对自己的孝顺,还有在陈白的面前为自己说话,开解自己,陈白家的便感慨起来。
“你家的孩子都贴心。小云是这样,翠柳也是这样。我家的就不成了。我家那两个丫头,素日里一派酸酸的小姐的脾气,却只知道什么读书写字,从不知道体贴我这个做娘的。若是我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事,还要来嫌弃我,觉得我给她们丢脸了。”说起这件事赵夫人就觉得郁闷,也不知道女儿们是跟谁学的,学了一肚子的酸腐,妄自清高的样儿,目下无尘看不得平凡的普通的生计,叫赵夫人为难死了。
她沉默了片刻,对陈白家的说道,“这两个丫头有些看不上我的做派的样子。”
“怎么可能。母女之间哪儿会这样。”陈白家的笑着安稳,觉得这个话题也有些危险,见门口云舒和翠柳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招手对她们俩说道,“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快过来见过夫人。”虽然平常赵夫人也跟她抱怨这些家里的事,不过陈白家的觉得这种话题能不说还是别说,招呼了云舒跟翠柳到了诧异的赵夫人的面前,她笑着说道,“得了主子的恩典,说让在家里歇几天。”
“府上倒是宽和。”
“她们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又都是二等丫鬟,也算是有头有脸,老太太本就慈爱,自然对她们更好。”陈白家的不由十分光荣。
翠柳能成了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这比她之前还要能干了。
听说翠柳成了二等丫鬟,赵夫人不由也露出几分诧异。
“这么快?”翠柳才多大,如果说云舒之前小小年纪就成了国公府二等丫鬟是因为她聪慧能干,那翠柳也做了二等丫鬟,说明国公府里很赏识翠柳。
小小年纪就成了二等丫鬟,那日后晋升一等,如那日见过的琥珀姑娘一派风姿岂不是指日可待?
一想到这里,赵夫人更加意难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