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聊会儿天,睡觉是多么没意思的行为啊!”阿纳托利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招呼着本应该是主人的皮埃尔,而后者只是微笑着任由他的做法。
“阿纳托利。”伊波利特轻声提醒道,前者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是不是,皮埃尔?”阿纳托利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瞧着皮埃尔,后者点了点头。
其实论感情,论交情,阿纳托利和皮埃尔都没有后者和伊波利特熟悉,可是怎么说呢,皮埃尔是个热情又和善的人,阿纳托利长相漂亮还能说会道,只要他愿意,这个年轻人可以和大部分的人攀上交情,而人们也乐意让他这么做。
海伦在心里翻了翻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兄长才更像一位四处调情的小姐,何况他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我今天真高兴,嘿,我不是那种虚伪的人,所以我诚实的,并且毫不谦虚的告诉你们我的感受。”
阿纳托利咧嘴笑了一下,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海伦觉得如果阿纳托利有翅膀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飞起来了。
“诚实是一种美德,我们都为你高兴,阿纳托利。”伊波利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很多时候,这位腼腆的年轻人总是不会吝啬于对他人的赞美。
“是的,阿纳托利,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皮埃尔推了推他的眼镜,他笑起来的样子再真诚不过了。
“那么你呢,亲爱的?”阿纳托利亲昵的喊着海伦,后者眨了眨眼睛,故意拖长了调子。
☆、第章
“我很感激上帝在造阿纳托利·库拉金的时候没有再给他一双翅膀,不然现在全莫斯科都能看见他那愚蠢的傻样。”
“这也是一种善意的提醒,阿纳托利,我的好哥哥,你该从天上下来了。”海伦甜蜜的说着,在伊波利特以为阿纳托利会生气的时候,后者已经笑了起来。
“哦,上帝,上帝!海伦,你的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
“我很确定那和大多数‘正常人’是一样的。”海伦故意给正常人三个字咬了重音,其中的揶揄味道就不言而喻了。
“好吧好吧,我停止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踩在了真实的土地上,我那些飘飘然的骄傲情绪已经被你这话彻底的带走了。”
“欢迎回到地面。”
海伦热切的说着,看到男人眼角的笑意时,她自己也从原来的小小报复心态中感受到了愉悦的情感,所以她还是真诚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上帝会允许你之前的骄傲和自满的,因为你的确值得。”
“谢谢。”阿纳托利一本正经的道谢,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当气氛轻松起来之后,接下来的话题和谈论就非常自然了。这群热血的年轻人刚刚从战场下来不久,所以在后面他们几乎都在谈论战场上的事情了。
“所以,阿纳托利,你到底为什么去了前线?”皮埃尔好奇地问道,他原先对于库拉金公爵小儿子的印象就是毫无作为的花花公子。贵族参军并不稀奇,可像他的好友安德烈一样强烈的希望去前线可就不多了,甚至是稀罕。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
阿纳托利舔了舔嘴唇,他的手指在膝盖上习惯性的敲打了一下,然后他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的胞妹,问:“给你个机会猜猜看。”
“我?”
“当然了,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姑娘。”
海伦有些不解的瞧了阿纳托利一眼,不过她还是想了想,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了荣誉?”
“哎呀,真是俗气的答案,海伦,我可真失望,我以为你能明白呢。”阿纳托利有些失望地说道,听上去还有点委屈,好像他本来真的很确定海伦能够猜中一样。
“抱歉,阿纳托利。”海伦诚挚地说道,虽然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她还没有时间细想,因为阿纳托利已经再一次开口了。
“算了,毕竟别人怎么可能了解自己的想法呢。”
海伦觉得更加愧疚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个轻佻的年轻人就和俄国所有的战士一样,他可能会牺牲,然后永远躺在土地里沉睡,而她却在对方喜悦的时候嘲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