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研究什么?」任云雪因为休假才有空看看夏雪和海玉旒到底带着伊莎莎在搞什鬼。
「我们想找出帕尔沙家传家壁毯和那个什么不能跟壁毯上长像相同的女人在一起的传说及尚恩那奇怪的恶梦的关联。」海玉旒自桌前抬头。
「等等,这我在沙漠里的废墟看过耶。」任云雪指着桌上某个东西,她记得她被十叁氏族抓走那天就是在废墟看得太入神,才没反应到身后有人,连跑都来不及。
「看来免不了到法国和杜拜一趟了。」夏雪见状无奈的说。海玉旒生病,当然是她夏雪得和尚恩及莎莎走这一趟嘍。
「夏雪。」萨勒曼刚好开门进入图书馆。
「你来了。」夏雪只是抬头望了一下,又看着眼前笔电,她得先查查任云雪在废墟看到的东西。
「我想跟你说话,我在楼上等你。」身着西装没戴头巾的萨勒曼说完提着夏雪买给他的黑色名牌公事包就转身走出图书馆。
「在房里等你耶。」海玉旒在萨勒曼离开不久就忍不住笑夏雪,任云雪则对海玉旒这种幼稚行为摇头。都几岁的人了。
「我说你真的是不怕死耶,他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他听到,他储君一声令下你可是会被杀头的。」夏雪忍不住推推脸上大眼镜翻白眼,用中文朝海玉旒说,还不小心把王储说成中代说法的储君,她有时会忘了不同时代或区域的不同用语,毕竟她活得有点太久了。她一边匆匆关上笔电,拉直身上那老姑婆过长又过大灰色套装就走出小图书馆的门,虽然她表现冷淡,但由她行为就知道她夏雪有多重视萨勒曼。
夏雪步上叁楼属于萨勒曼的区域,踩到最上面一阶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感觉脚下大理石地板滑滑的踩不稳,她试着站稳脚步却往前扑倒,当她闭上眼双手护脸准备接受手脚撞到地上的痛感,却撞进软软的东西。
「你走路可不可以好好走?」萨勒曼要不是走到走廊看看外面风景边等她,她就跟地上亲吻了。
「你如果要念我乾脆就让我摔到地上不就好了。」夏雪睁开眼还没从惊吓中恢復这男人就急着纠正她,不是该好好安慰她吗?她差点摔到地上,说不定还会不巧就滚下旁边楼梯呢!
「你想尚恩手中那本圣殿骑士团传下来的书会不会有答案?」任云雪在海玉旒对面原来夏雪坐的位置坐下。
「有可能,但是根本拿不到,他似乎没告诉过莎莎他放在哪。莎莎那种中规中矩又温和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去偷看吗?且她甚至比失去记忆前还听话。」海玉旒用手撑着下巴。
「跟尚恩借。关于他的事,他不会不想知道吧,且他想留莎莎下来,不是吗?」任云雪想得很简单。
「那也要可以借啊。还有,得会看。」海玉旒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那本书,况且她们还不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只勉强称得上是家眷所以才能住在堡内。她们也不见得看得懂,里面还不是英文,应该是拉丁文,就算懂许多语言的夏雪看得懂,但听说另有特殊方法去读内容,她们又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什么意思?」任云雪心想不就是本书吗?
「我也只是大约知道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可能是拉丁文,而且不是一行行这样看,是比较像解密码那种跳行跳字读法,我们根本不知道规则,怎么看?」海玉旒双手一摊。
「那你想个办法让莎莎留在尚恩身旁嘍。」任云雪知道她这朋友兼前医院同事诡计多得不得了。上次还不是她那鬼点子害她被雷恩揭穿,早知道她就直接找上雷恩算帐比较痛快。
「我不能改变命运。」海玉旒耸耸肩。
「什么意思?连你也信这套?」任云雪还以为听错了,海玉旒身为心理医生还迷信。
「我是说,我没有好方法可以彻底改变帕尔沙夫妇那么相信祖先传下根深蒂固的想法。这只有身为儿子的尚恩才办得到去说服传统的他们,但没有推翻传说的证据他也很难有立基点。」这就是为什么她想从最简单的部份下手,研究手边有的东西:那本她祖先留下无价之宝古董堆里夏雪找出来的古波斯小说、掛在尚恩办公室里那张祖传波斯壁毯、小说里的故事图片原图『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 』,还有据任云雪所见应该还存在沙漠废墟某处的东西可能是尚恩办公室里那祖传波斯地毯的原画。
如果还能找出诗仙李白的『代别情人』原稿,也就是尚恩纽约办公室里那仿中国仕女图织成的古波斯壁毯下方写的诗,和张萱仕女图原图就更好了。她就能知道这些东西上面是否有任何关于帕尔沙家族对画中人的註解,和警告后代远离画中人的真正原因。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误解。圣殿骑士团的书则是最后不得已手段,要取得所有圣殿骑士团核心成员同意让无关的人看是不可能的。
「来个苦肉计?」任云雪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她总觉得海玉旒偷留一手。
「这个嘛…...。」海玉旒神秘地笑了。
「透露一下吧。」任云雪好奇地看着她犹如蒙娜莉莎的微笑般诡异表情。
「到时你就知道了。」海玉旒双手一摊,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管任云雪怎么问,海玉旒就是不肯说。
原本海玉旒觉得遇上自称千岁的夏雪已够奇怪,现在她遇上跟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伊莎莎,她完全无法解释这些现象,让她犹如蚂蚁爬在心上和脑中,急着想找出答案,能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夏雪,你还在生气刚刚我笑你?」萨勒曼看着走出浴室擦着湿头发的夏雪。
「不是,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我是在想中国唐代曾遇到长得像莎莎的女人和可能是尚恩祖先的波斯男人,当年只是短暂相遇没有问他姓名,一直没想到依所有古物的时间点上来说他们应该就是帕尔沙家传说的关键,但是当年他们感情很好啊。」夏雪在梳妆檯前坐下。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想找出答案的原因。我不认为尚恩会因他父母而退让在要跟伊莎莎过一辈子这件事上改变,找出来那帕尔沙家传说的正确答案就显得不重要。」萨勒曼觉得她们没正事可作,自寻烦恼。
「但是女人不同,伊莎莎没办法让自己变成尚恩得背离家人一辈子的元兇。」夏雪停下擦湿发的动作,透过镜子深深看着萨勒曼。
「安德鲁,我和莎莎打算明天回纽约。」尚恩和莎莎已经在城堡待上几周,莎莎生理上是復原,但却迟迟没有捡回过去的记忆,这样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就得回纽约公司上班,并再试着说服父母。
「海玉旒病况还不稳定,她又不太肯好好当个病人,我想休一阵子假陪她到医院彻底检查和住院,等医生许可她远行,我打算带她去几个地方,顶多一两个月。我需要你帮我分担工作。」安德鲁依雷恩所要求把尚恩暂时留下来。
「好。」尚恩知道安德鲁故意留他下来,所以找了这个让父母无法对他滞留瑞士多所置啄或怪罪莎莎的说法,就顺势答应。
「那就麻烦你。」安德鲁事实上也很希望能多花点时间陪海玉旒。
「对了,关于香港那件併购的事,我没办法完全待在那里一年半载。你想派谁去?」尚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安德鲁。
「你决定吧,这方面你是专家。」
「知道了。」尚恩点点头,併购花时间和体力,还得不怕碰壁和各种威胁及危机,他得好好考虑人选。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显示是雷恩。
「雷恩?」尚恩退到走廊上才接起,他走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
「就像你猜的,你母亲单独找过伊莎莎。」雷恩看着电脑里的影片,是从尚恩住的纽约街头维安监视录影机拍下尚恩母亲进入尚恩和莎莎之前在纽约住的高级公寓。
「但是大楼里的影带找不到?对吧?」尚恩知道自己母亲行径。
「没错。你要影片吗?」雷恩肯定的说。
「不用,我相信你不会看错,多谢。」尚恩掛掉电话,继续看着外面,心里明白莎莎是在母亲的压力下离开他,后来在前往机场路上出车祸,失去记忆,也失去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心里五味杂陈。
尚恩走到图书馆门边,看着莎莎开心地听着海玉旒和夏雪斗嘴,那无忧无虑没有心机的表情,就算没有那他看了几十年的壁毯上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也会爱上她吧。
「王储殿下,你喝酒了?」夏雪开车到日内瓦沙乌地阿拉伯大使馆大门口,接和其它阿拉伯政府和皇室人员开闭门会和午宴的萨勒曼,发现被人扶上车的他身上有浓浓酒味。因为那是沙国男人的场合,她不方便跟着萨勒曼,送他到大使馆后她就自己到处逛逛,在那城堡里也闷好几天了。阿拉伯开放女人开车也才是最近的事。
「萨勒曼,叫我萨勒曼。车里又没有其它人。」萨勒曼不满。
「好、好,你要我叫你什么都好。醉了,真是。」夏雪忙着开车不理他。他到底喝了多少啊?没事大白天喝那么多做什么!?
「女人,你是我的女人,那什么态度。」萨勒曼酒醉后会在她面前露出沙国男人最大男人那一面。
「好,对不起。」夏雪自己知道是因为最近她都在研究尚恩和莎莎那些奇怪的联结。她对古物有很多热情,与其说她想帮忙莎莎留在尚恩身旁,还不如说她是对做古物鑑定比做萨勒曼秘书有兴趣多了。
萨勒曼突然伸手拉方向盘。
「萨勒曼!你烦不烦啊,很危险吔,放开。」夏雪不客气地用力拍着他扰人的手。
「你不准跟伊莎莎两个人单独留在巴黎。」萨勒曼放松方向盘一些,他刚刚知道尚恩得暂代安德鲁的一些工作,可能无法久留,他当然知道夏雪在想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你想的话一起来,你一起来这不就得了。」反正萨勒曼可以跟阿拉伯政府找个理由说要去法国拜访,增进外交之类。
「你回去巴黎那花花世界就不会想跟我回沙乌地阿拉伯。」萨勒曼还是在跟她抢方向盘。
「你!」夏雪洩气的将车停在路边,拿出包包找到手机。「莎莎?嗯,对,没事,我接到他了。是这样的,我和萨勒曼会在日内瓦多留一天明天才会回堡里,你跟尚恩说一声。明天见。掰。」她觉得莎莎很像当年开始苦等萨勒曼前世的自己,所以把她当成妹妹了。噢不,可能可以当曾曾曾…...孙女了。
夏雪把方向盘一转,不理不停打着酒嗝的萨勒曼,往海玉旒在日内瓦的老公寓开去,海玉旒请她管理这个地方帮她出租,正好还没租出去。她没办法带喝醉闹场的萨勒曼去住旅馆,他是日内瓦星级旅馆熟面孔,她又不可能带他去住小旅馆,要是皇宫的人知道了,她可会被降罪没有照顾好主子。
车子不等车库门完全开就驶进缓缓往上开门的车库,停好车夏雪又马上按下关闭门慢慢往下关。
「你开到这边做什么?」萨勒曼甩甩头,看来喝了不少。前方是个小花园,地上有些是大石块组成的地,以前骑马用这种地马才好走,马走在上面会有种扣扣扣的声音。
「下车。」夏雪自顾自下车走进花园里。萨勒曼才不情不愿的走出车子,跟在夏雪身后,走上庭院旁往二楼阳台石阶。
夏雪按下密码打开门,萨勒曼竟然醉倒开始压在她背上,她转身把他推在墙上,然后关上门,任萨勒曼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到厨房倒了杯水蹲在他旁边。
「嘿,喝水然后自己走去楼上睡觉。」通往楼中楼的金属旋转楼梯很小,她无法帮忙他上楼。
「我头很晕,先扶我去沙发上。」萨勒曼故意要她帮忙。
「好。」夏雪动手扶他站起来走到沙发旁。
萨勒曼顺势用身体重量让她跌坐在沙发上,夏雪正想起身,被萨勒曼压住。
「你……。」
「女人,闭嘴。」萨勒曼吻去她要出口骂人的话。
太阳羞于探看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室内,往云里躲去,转暗的室内刚好挡去外面的视线,只有喘气声回响着属于恋人的空间。
「蛋糕!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莎莎开心地看着尚恩端进客厅的一块蛋糕。
「当然。请堡里甜点师傅做的。」尚恩身旁的女子没几个像莎莎容易满足。
他身旁像蜜蜂般围绕的女子们不是要金要银,就是要珠宝。他常常很厌烦这种物质建立起来的关係。但他也理解很多女人都有灰姑娘般的梦想,只可惜他并不想当提供金钱的王子。虽然他的工作跟钱有关,但他没有迷失在金钱游戏里。
他几乎忌妒起蛋糕师傅来了,这么容易就让莎莎开心。
他拉着莎莎在沙发坐下,把那块蛋糕塞到莎莎手里。
尚恩看着莎莎吃蛋糕的样子出神。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莎莎不好意思地停下吃东西动作。她是吃得很难看吗?
「我是不是要去学做蛋糕?」尚恩没有直接回答。
「为什么?」莎莎好笑地看着他。
「这样就只有我会看到你在我面前吃蛋糕的样子。」她舔去嘴唇上白色奶油的动作,只要是男人都会心痒痒吧。
「你很讨厌耶。我还以为我吃东西很难看,所以你在看我。」莎莎无意之间总是会出现过去的习惯和口头禪。尚恩希望这是她恢復记忆的跡象,记得他这个人。
「讨厌?我觉得你还满喜欢的嘛。我可以让你更『讨厌』。」尚恩边说边拿开她手上装蛋糕的盘子,拿下她手上叉子,用手将她围在沙发里,吻上她残留着奶油的唇。
莎莎没有跟之前一样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闭上眼。尚恩很快想结束这个吻,他不知道莎莎是否能接受他了。莎莎只是再吻上他的唇。一个吻,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热夜晚。
「啊!」莎莎尖叫着醒来。
「莎莎,冷静,你只是作恶梦。」尚恩将她纳入怀里,拍着她的背。
莎莎慢慢安静下来。
「睡吧。」尚恩躺下闭上眼,把莎莎安置在他肩窝,另一手抚着她头发。
「我……我梦到出车祸的时候,身上都是血。」莎莎害怕得身体紧靠着尚恩的。
「嘘,不要想了。快睡。」尚恩最知道半夜恶梦对隔天工作精神的影响。
「我本来是不是怀孕了?」莎莎这么一说把尚恩的睡意全赶跑。
「你怎么会这么想?」尚恩在黑暗中问她。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他还不想告诉她事实,他不能想像她再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