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谨安抚性的拍拍倾安的后背,叮嘱了一句:“要乖。”然后离开了这儿,独留倾安一人。
汗水从额角渗出流下,滑过脸颊,痒痒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脊柱越来越酸疼,腿也疼得厉害。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无疑是一种折磨。倾安把这种煎熬当做是主人对自己的考验,倘若她能够完成必然会受到很好的嘉奖。
……主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汗水滴进眼睛,酸涩得让她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抬起手。
倾安盯着摇晃的烛火,借此分开自己的神。
重叠的烛火影迷了她的眼,让她精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
“倾安,想吃吗?”
在折戟楼,最瘦弱的孩子往往会被淘汰。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因为挨不住非人的训练或者是抢不到吃食而慢慢死去。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饿得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此恶性循环,导致每日的训练都不能完成,伤上加伤。
那几个大孩子把馒头抛向远处,像逗狗一样勾引着她。
本能驱使着她忘却了尊严,用最后残存的力气赶了过去。
骤雨初歇,地面被大雨砸出一个个泥坑,馒头掉入泥水里,彻底变得乌黑一片,看上去十分肮脏。
但她顾不了这么多,跪倒在地上捡起就往嘴里塞,生怕被其他人看见抢走。
铁钉无情地刮过娇嫩的口腔,刺破舌头连带出些许碎石。
她吐出一口血,疼得失去知觉。
感官变得麻木。
机械的进食,只为了满足身体最基本的需求。
伸手将潜藏其中的铁钉从口腔中取出。饱含恶意的戏弄激不起她半点的愤怒。
她感恩戴德的混着血水将食物咽下,刮伤的喉口撕心裂肺的疼着,她就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地低咳,咳出的血滴在她的脚边,积起了好一滩血,吓退了那几个恶作剧的孩子。
“她是不是傻子?”
“兴许就是呢。”
耳边的声音渐渐飘远。
很好……
她还是活下来了。
……
“怎么哭了?”
易谨回来时,倾安保持着跪姿,仿佛出了神,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她伸手一摸,摸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泪水烫湿了她的指尖。
“不哭。”易谨抱起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声道歉道:“是我不好,我来得太晚了。”
倾安在此时突然失声,她想张口辩解一句。
不,没有。主人很好。
但她满腔的话都哽在喉口,堵在胸口,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淌着泪水,抓着易谨的衣衫不放。
“倾安好乖,真的没有动。”易谨帮她擦掉越来越多的泪水。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垂在身侧。
到底谁是谁的药呢?
到底谁在救赎谁呢?
她们彼此拯救。
这是两颗心的一拍即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