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选

「15」

暮色沉沉，残阳似血。

已入冬，暖春阁内燃着火盆，烧得“噼啪”响，幽幽火光下，一道残影投到墙上，孑然独立。

江南很少下雪，但今年不知怎么的，连绵大雪不断，隐隐有成灾的趋势，堪堪才停，积雪有脚腕深。

没有一个人说话。

整个暖春阁的氛围都很压抑，四下众人跪了一地，只有易谨站在中间，来回踱步，神色阴沉。

木门被轻轻推开，寒风裹挟着湿气卷进温暖的室内，易谨赶紧抬头去看，却不是倾安，而是着褐色罩衫的侍卫。

“尊上。”他小心道，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易谨的霉头，“属下尚未打听到铸剑谷那边的消息，想必姑娘没有出事。”

没有消息。

起码不是坏消息。

易谨站了一天，双腿都快失去知觉，寻了把椅子坐下，一手撑着头，但依旧不说话。

“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尊上也看到了她的计划，多半不会出事的……”有下属耐不住这样诡异低沉的感觉，忍不住开口劝慰。

他不说倒好，一说就惹得易谨怒从心起，怒斥道：“本座只是把此事交由她负责！不是让她去做执行者！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不拦着她？”

当初是易谨下达的命令，让倾安全权负责。谁知尊上的意思竟只是让倾安决策。

他们有苦说不出，跪在那边。倘若倾安平安归来，倒还好。就怕出事……

一旦出事。

依照易谨的脾气，现在这一圈人都不够拿去陪葬的。

铸剑谷距离折戟楼相距不远，来回一日也该赶到。倾安消失了一天一夜而未归，易谨自然放心不下，心跟百爪挠了般，烦躁难受得很。

等了许久，室内全然暗了下来。易谨不开口，没人赶起身点灯。

他们一日都未曾用饭。易谨不休息，便只能陪着。

积威已久。

就当易谨快受不住内心煎熬，推门而出，欲亲往铸剑谷要人时，前来通报消息的侍女撞了她满怀。

“主人，”侍女忙不迭开口道，“姑娘……姑娘回来了。”

……

“她……”易谨定了定心神，“可曾受伤。”

“不曾。”侍女赶紧禀报道，“姑娘还带了两个人回来，看起来气度不凡，奴婢领主上去看看。”

易谨在原地停了一下，回头轻呵道：“都起来吧。”

众人惊讶易谨此番大动肝火后却没有追究他们，生怕她反悔似的站了起来，也不顾跪了一天头昏脑涨，逃跑般离开。

……

倾安见到易谨时，见她神色如常，心中暗松一口气。

她先斩后奏，动身前去铸剑谷盗剑，留下一封书信将自己的计划告之，已然逾越。

“主人。”倾安指着身边两人，“这两位流落此地，我见她们身上有伤，便顺手救了回来。”

易谨垂手，目光寒寒地望向那两人。

那两人拱手施礼，丝毫不惧易谨的窥探，进退有度的样子，再看穿着……

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