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听到这个字眼时,厉封爵并没有意识到阮小冉说的是哪个字。
但想来想去。
再结合字的发音声调。
厉封爵推测阮小冉喊的应该是“爸”。
爸?
因为头疼得太厉害,所以本能地想要呼喊自己的亲人吗?
不过阮小冉已经不是第一次头疼了。
但疼得喊父亲却是头一次。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契机?
厉封爵无从而知。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醒过来后的阮小冉。
根据以往的经验。
当那个小女人头疼昏死以后,再次醒来大概率会暂时性失忆。
厉封爵有些担心她。
总是频繁往复地失忆,会不会对大脑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副作用?长此下去,会不会变得什么都记不起来。
光是这么一想。
厉封爵便感觉遍体深寒。
可偏偏这群庸医竟然什么都查不出来。
厉封爵在医生的办公室呆了一阵。
那名医生压力山大。
因为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压,他缩得就跟个鹌鹑似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男人又扫了对面的医生一眼。
对方见他盯着自己,立刻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指望这个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
见到这一幕。
男人再次确定,这八成又是个没用的庸医。
他站起身来,直接朝外走去。
等人走后。
医生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活阎王总算走了。
在医院的过道里。
厉封爵沉着脸,又给席天照打了个电话过去。
事实上。
自从上次从阮家回来,阮小冉跟他提起自己在被司徒麟劫走的晚上,也暂时性失忆后,厉封爵就吩咐席天照加紧速度寻找阮小冉短暂性失忆的原因。
算起来,给那个小子的时间不算少了。
要是席天照还磨磨蹭蹭一点进度都没有。
他就真的考虑,要不要缩减投入在席天照研究项目上的开支了。
那个庸医。
除了会浪费他的钱,还会干什么?
厉封爵想起来便一阵怨气。
“喂?”
很快。
电话就接通了。
席天照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手机中响了起来,道:“难得啊封爵,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是要请我喝酒吗?”
“酒没有,酒精倒是可以请你喝个够。”
男人的声音冷飕飕的。
“……”
席天照一听,立刻意识到对方心情不好。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唾沫,恢复正常,讪讪道:“那个……封爵,谁惹你不高兴了?”
“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厉封爵问。
“……”
席天照沉默下来。
隔了好几秒。
他才试探地询问道:“那个……你指的,是哪方面?”
“阮小冉。”
厉封爵懒得跟他卖关子。
他开门见山道:“我之前让你调查阮小冉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现在该给我个答复了吧?”
“……”
手机另一端的席天照头皮一阵发麻。
他支支吾吾道:“其实,我们的调查是有了一点点进程……”
“一点点?”
“我们这边讨论小组研究后,一致认为阮小姐的大脑并没有物理型创伤……”
“没有?”
男人的声音顿时冷了下去,道:“席天照,花了这么久,这就是你们这么久得出来的结论?”
“……”
“庸医,我是不是对你们太过宽容,让你们没点紧迫感了?”
“不不不!”
席天照赶忙否认,说:“封爵,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那就赶紧说。”
“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反复给阮小姐做过检查,她的大脑的确没有明显损伤,如今我们有两个思路。”
“……”
“第一,她的失忆并非创伤性失忆,而是药物性失忆。”
“……”
“换句话说,就是她被人下过药,导致了脑损伤,这种不容易查出来。”
“……”
“第二,是有人对她做过催眠,也就是心理暗示,将她的记忆全部抹去了。”
“……”
“不过,这种也不是我专业研究的方向,属于心理科。”
“……”
“想要查清是哪一种原因,还得做进一步的观察。”
“……”
厉封爵听完,蹙眉道:“这两种情况,全都有人为因素,但谁会对阮小冉下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席天照无奈,说:“目前看来,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具体的,我觉得,封爵你还是去问问阮小姐的家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跟人结过仇,所以才招致报复了?”
“……”
厉封爵再次沉默下来。
据他所知。
阮小冉第一次失忆就是六年前的飞机事故。
如果要动手脚,那肯定是那场事故。
不过。
谁会盯上她?
根据之前的调查,阮家并没有跟人结下什么血海深仇,以至于招致这样的报复。
而且。
只是让阮小冉失忆又有什么好处?
从后面的报告看来,飞机事故后,阮小冉便一直待在阮家相安无事。
对方大费周章把人弄失忆,却完全没能得到切实的利益。
这从行为动机上来说。
也是行不通的。
因为人的行为一定具有目的性,无缘无故将人弄失忆却没有任何目的,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思来想去。
厉封爵还是决定之后得再找阮父阮母聊聊。
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封爵快速整理了下情绪,然后就朝着阮小冉的病房走去。
在他过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