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甜甜地笑着端来饭菜,眉眼间保留十五六岁的天真,实在是一副好套话的脸庞。容蛟一套甜言蜜语下去,直把小姑娘逗得满脸红晕,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透露几分。
原来,是神水宫的使者将他抱来,也是她亲自换的衣物。听说使者的脸色冷冷的,好像很不待见他。
小木屋,是属于小姑娘的弟子房。容蛟住在这里,她便与师姐妹挤去了。
谷中也有很多间弟子房,有些也是木屋,有些是阁楼,有些是竹楼,反正都是合了弟子自个的心意。
分布在谷中各处地方。
再有,那来讲经的无花的确是水母阴姬邀请的,她是个神秘可怕的人,同时也是虔诚的居士。
这就有意思了。
晚上很快来临,夜晚很长,容蛟想起联系兄长飞歌,摇了摇种下蛊虫的左手食指,一共摇三下,是之前定下的暗号,代表平安的意思。
屋里没有使人打发时间的闲书,他合衣躺在床上,出神盯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透过窗纸柔和了脸庞,一条人影忽然静悄悄地映在窗上。
容蛟心头一凛,翻身坐在床头。
白衣人就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他。
令人胆颤的凉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敢发誓,如果不是白衣人故意让他发觉,直到天亮,他都不能发现桌边竟然坐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十分恐怖,就算从床下爬出一个鬼头,也比不上她带出的威压。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容蛟半点不知,可一旦看见她,便会发现这人的存在感异常强烈,通身的气势瞬间把容蛟笼罩进去,他感到很压抑。
空气中透着一股湖水的咸湿,容蛟曾见过她在水中练功,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的纸片一样的印象顿时有了变化——她练功时,双掌笔划间,周身的湖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果有人与她比试,恐怕会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正如投身在洪流之中。
容蛟很明白,这般可怕的人,万万不能招惹。
她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水母阴姬指风一扫,桌上红烛不点自燃。
容蛟呼吸不畅,撑着身体去观察。她长得英俊,冷漠,眉眼刻着一道上位者独有的威严。她的身材很高大,坐在那儿,像一座山,一座无法翻越的山。
他撑着笑容,温柔唤了一声:“宫主?”
水母阴姬并不作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又仿佛没看他。
良久,她缓缓开口:“把衣服脱了。”
容蛟顿了一下,反问:“全脱?”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