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贞大妃像是突然被小鬼收了魂魄似的,从矮榻上站起来,整个人无意识的缓步向大帐外走去,没有人去阻挠她。
直到她险些撞上帐内冬日取暖用的立柱上,才恢复意识般,猛地转身,望着萧皇,神情犹如地狱来的猛鬼,双眼含刀,刀刀凌厉,仿佛能将人的肉从身上一片一片的片下来。她吐出的话更是森寒,一字一字冰冷刺骨:“他现在在哪里?”
德沁真心被吓到了,再次上前,问道:“宜贞,你究竟怎么了?”
宜贞大妃伸手猛推开他,力气竟是大得吓人,语气不耐的道:“你这个老东西是谁?给本公主走开!”
德沁一个趔趄,退了两步才稳住脚跟。
今儿的宜贞,再不是他认识的宜贞!19nue。
是什么人?什么人可以让他的女人化作厉鬼,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
宜贞才不理会德沁,望向萧皇,厉喝道:“告诉我,他在哪!”
云欢瞧萧皇亦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忙道:“他在这个帐篷后面的草地上停放着,眼睛怎么也不愿闭上,大约是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宜贞大妃狂奔出大帐,也不管撞到帐外的人,径直往大帐后面侯敏的尸体奔去。
萧皇被门口的吵闹声吵得回过神来,赶忙翻身下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披了件衣袍就追了出去,珍妃后面拎着鞋子追着他。
一时间,像是乱了套,弄得帐外众人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一阵之后,便也跟了过去。
云欢跟萧夜离互望一眼,便也出了大帐,独留德沁颓然而立在大帐内。
露气深重的草地上,宜贞跪在侯敏的尸体前,手颤抖着,有些不敢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感到有人赶来,宜贞猛然回头,挥着双手,意识涣散的道:“你们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不要打扰我跟敏哥!”
萧皇等人只得停住脚,站在离她约莫两丈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母妃,你这是在干嘛?”尔珺赶来时,就看见自己的母妃则跪在一具尸体旁,想要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又不敢的样子。
“那里躺的是谁?”见自己的母妃不理自己,又在人堆里看不到自己的父汗,顿时全身一凛,尔珺走上前去,一把扯开白布,现是个陌生男子,才松了口气。
“啊,你走开,走开!”宜贞大妃不顾自己的儿子,起身张牙舞爪的将他推到老远,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侯敏跟前,见了他凄惨的死状,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宜贞大妃重重跪到地上,再不顾所谓的名声,孩子对自己的看法,抓过侯敏的手放在胸前,嘴里低喃道:“敏哥,你的心儿来看你了,你为什么要抛下她,独自离去呢?你活着,她才有活下去的动力,你死了,让她怎么活,怎么活……”
“敏哥,你看你好脏,真是丑死了……”
嘤嘤哭了一阵,宜贞大妃掏出绢帕仔细的为他拭去脸上的脏污以及嘴角的血污,敛去泪水,脸上挂着有如少女般的羞涩:“嗯,现在好看多了,我的敏哥永远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子。咦,敏哥,你不要这样瞪着眼看心儿啊,好吓人呢!”
她仿佛才看见侯敏不曾阖上的双眼,宜贞大妃突然想起什么,左右顾盼,焦急的唤道:“尔雅,尔雅……”
“母妃,你别急,儿子去把尔雅带来。”尔珺说着,嗖地不见了人影。
凝着尔珺离去的身影,云欢眉头微蹙。
尔珺的轻功,怎么带着冷修然无极虚步的影子?难道他也是冷修然的徒弟?
这一认知让云欢惊愕不已。
那日想要自己命的,有没有可能是他?只是他跟自己的男人年纪相仿,会有那么高深的内力吗?还是说那隔空打物根本就只是个技法,不需要太过高深的内力便能驱动?
尔雅很快被尔珺带到宜贞大妃跟前,见到草地上的尸体,一副懵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宜贞大妃再次让尔珺退开,温柔的拉过尔雅跪在侯敏跟前,对于两个孩子的态度,简直是大相径庭。
“母妃,女儿是郡主,为什么要跪他?”尔雅不明所以的问道。
“傻孩子,他是你的父亲,你当然应该跪他了。”宜贞大妃柔声道。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多数男子都是会功夫的,听到这样的事,包括萧皇尔珺,无不是震惊至极。到一琴背萧。
“不!”尔雅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当即大喊着跳起来,跑向自己的哥哥,“不,不可能,我的父汗的德沁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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