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点了点头，“行吧，那就随他自己，等到时间到了，他应该会出来。”

看着仆人们收拾餐具离开，肖恩端着热水在暗暗思索，“莫里斯这是进入了疯魔状态，还是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高手，获得绝世秘籍正在闭关修炼？”

他不会一出来就仰天长啸吧？

想到这里，肖恩摇了摇头，对正准备下楼的老约翰吩咐道：“通知他们备马，我等下要去巡视领地。”

“好的，老爷！”

老约翰点了点头，下楼之前，他突然转身问了一句，“老爷，您对新马夫还满意吗？”

“你是说大本吗？”

肖恩低头想了想，那个叫做大本的新马夫，是他从民兵队里面指定的人选，非常憨厚老实，除了没有小皮尔斯机警讨人喜欢之外，其它都还不错，“他还可以，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够灵活，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老约翰轻轻关上房门，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便佝偻着腰，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来到城堡一楼大厅，除了琳达在努力的拖地之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用，他不由皱眉道：“琳达，汤姆上哪里去了，为什么今天的灯架没人擦？”

琳达直起腰肢，擦了擦鼻尖的汗珠，紧张的道：“汤姆这两天每天都起来的很早，很早就把灯架擦干净了。”

听闻此言，老约翰更加生气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擦完灯架就不用做其它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汤姆人呢，我去找他。”

琳达想了想道：“刚刚我打水的时候，看他好像往城堡后门那里去了。”

老约翰来到后院，绕出城堡的后门。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看见身材消瘦的汤姆，趴在训练场的围墙旁边，透过围墙的缝隙在偷看。

“噢，该死，他在偷看什么？”

老约翰心中有些疑惑，他返回城堡的后院，登上城堡围墙旁边的一个木梯，站在高处，朝着训练场里面望去。

只见训练场之内，精神抖擞的小皮尔斯，在几名骑士的指导下，正在认真练习骑士的入门基本功。

训练场外面，汤姆就那么聚精会神的看着他训练，眼神充满了渴望和羡慕。

看到这一幕，老约翰本来想呼喝，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突然间，他仿佛从汤姆的身上，看到了肖恩少爷曾经的影子。

那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夏天，在一个门口停满华丽马车的庄园旁边，里面的庄园主，为了庆祝自己的儿子生日，举办隆重的宴会，邀请了整个雪狼城的贵族名媛。

华丽的庄园之内，珠光宝气，美酒佳肴。

一位身穿华丽礼服的贵族少年，志得意满，仿佛天之骄子，享受无数人的生日祝福和赞誉。

那一天，也是肖恩少爷的生日。

身躯瘦小的他，就那么眼巴巴的趴在院墙旁边，看着里面那位被众星捧月的贵族少年，眼中充满了渴望和羡慕，就像现在的汤姆。

老约翰清楚的记得，肖恩少爷当时泪眼模糊的眼睛，是那么的委屈和失望。

“约翰，我父亲和哥哥他们也在里面，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

“肖恩少爷，请不要难过，就算全世界都忘了，约翰也不会忘记肖恩少爷的生日。”

“约翰，以后我要是成为了贵族，一定会满足那些可怜孩子的生日愿望，一定！”

“肖恩少爷一定会成为贵族的，而且还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贵族。”

“你真的相信？”

“我真的相信，走吧，我们回去吧，因为我专门给世界上最伟大的贵族，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想起当年的这心酸往事，老约翰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情绪都开始低落起来。

“约……约翰先生……”

突然有人打断了老约翰的思绪。

他低头一看，发现汤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此刻正站在城堡外的围墙下面，神情紧张，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约翰看着他，“现在冬天到了，城堡里面大家都很忙，你不应该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跑出来偷懒。”

汤姆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你只是……”

老约翰本来想说，你只是一个农奴，应该接受现实，不应该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最终，这句话到了嘴边，老约翰始终都不忍心说出口。

他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去库房帮忙吧，爱德华他们有些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