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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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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果然守信。第二天中午,就和十三阿哥一起来找她。又假传德妃旨意,把冰玉也给叫了出来。十四阿哥兴致勃勃,立刻就要往西苑那边去。

楚言看看室外艳阳高照,这个时候去湖边,加上湖面反射,不是跟自己娇嫩的皮肤过不去吗?于是,吞吞吐吐地建议等吃过中午饭再去。

“怨不得九哥他们笑话你,果然总记得吃。”十三阿哥一脸好笑:“放心!我都让人预备好了,饿不着你。”

十四阿哥也催着快走:“下午我们还得练武去呢。”

楚言无法,他们好心好意的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带她出去玩,她要是说什么败兴的话,这两个大概从此再不理她了。

走了好一大段路,出了西华门,过了护城河,又进了一个大门。楚言在北京念书的时候,曾经来过□□一带几次,约摸着知道该是出了紫禁城,进了中南海了。

门里站了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见了两位阿哥,赶忙上来请安。十三阿哥好像和这些人都很熟,一个个地叫着名字,面带微笑,态度亲切,还要问问这个的爹病好了没有,那个的儿子会说多少话了。十四阿哥一把拉了其中一个,到一边嘀嘀咕咕。

楚言远远看见了一抹水光,也不知道是中海还是南海,恨不得抬脚跑过去,哪里还有耐心听他们拉家常,忽然听见十三阿哥在叫她的名字。

“楚言!”十三阿哥把她叫了过去,指了其中一个看来三十多岁留了一嘴络腮胡子的大汉说:“这是莫伦阿,你在家里时,没有见过吧?”

又问莫伦阿:“你是和隆科多一辈的,还是和舜安颜一辈的?”

莫伦阿赔笑道:“奴才的汉名是世伦,是世字辈的。”

“哦?那你还是楚言的叔叔,”又指了楚言对他说:“楚言是新近入宫的,你做长辈的,也要多看顾她一些。”

莫伦阿连忙答是。

楚言在一边听得分明,知道这又是一个佟家人,心想这一家人还真是多。那莫伦阿本来比她年长,她又准备经常要往这边跑,认个亲戚就好办事了。于是,上前乖巧地行了个宫礼:“楚言给叔叔请安!”

莫伦阿连说不敢,被十三阿哥一阵笑骂:“装什么样子!你既是做叔叔的,受侄女儿一礼有什么可不敢的?该不是骗了我,占了楚言便宜?”

莫伦阿又连称不敢,听得十三阿哥好笑地踢了他一脚:“你这个叔叔怎么做的?没得在侄女儿面前把天下叔叔的脸都丢尽了。”

周围一众人都哄笑起来,莫伦阿也笑:“奴才是断断不敢欺瞒主子的,楚言姑娘虽是奴才的侄女儿,进了宫就是主子身边的人了,断断不可对奴才行那样的大礼。”

他在家也听说过这个侄女,佟家十年来第一个进宫的女孩儿,现下最得老太君宠爱的那个。如今,亲眼见到,果然不凡,论容貌还比不上身边那一个,可那份神态那份气度,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又见十三阿哥对她一片呵护周全,最不济,日后也是一位皇子福晋,态度上就更是恭敬客气。

“总还算个明白人。”十三阿哥又指了指楚言和冰玉,对那一帮人说道:“以后,她两个要进这边来,你们可知道该怎么办了?”

众人连忙答应:“十三爷放心,奴才们知道分寸!”

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他们,都是百炼而成的人精。十三阿哥原是诸阿哥中除了太子,圣眷最浓的一位,况且性情豪爽大方,没有架子,一向和这些侍卫交好,遇到事情也肯帮他们出头,极受爱戴。再说这两位姑娘出身高贵,不论佟家和曹家,都不只是大臣,而是与康熙有着私密关系的心腹。给她们一个方便,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未必会怪罪,又卖了十三阿哥一个面子。

“皇阿玛今儿个在勤政殿呢?”十四阿哥问。

“是。南大人已经被叫进去好一会儿了。十三爷,十四爷,可是要见皇上?”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对看了一眼,都道:“不了,皇阿玛忙着呢,我们哪敢打扰。”

又说了两句改日再切磋库布比试弓箭之类的话,两人就带了楚言和冰玉往水光之处去了。

一路上,十三阿哥为二人解说着西苑三海的来历,远远地指点了几处景致。楚言和冰玉自然是向往不已。

十四阿哥问道:“今儿个,我们空不多,你们最想去看什么地方?”

“太液秋风,据说是‘燕京八景’里的,怎么也要看一眼。”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笑:“这个容易,水云榭眼见就到了。楚言,你呢?”

“丰泽园,紫光阁,怀仁堂,瀛台。”楚言一口气把她知道的中南海的重要地方全报了出来。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十三阿哥大奇:“丰泽园不过几亩稻田几架桑蚕,你也要看?”

呃?只知道丰泽园是□□住的地方,没想到以前是养蚕的,她硬着头皮说:“正是要去看看宫里的蚕和南边有没有不同。”

“怀仁堂是什么地方?西苑并没有这一处。”

没有?莫非是后来建的?“是奴婢记错了。”

“这里没有别人,就不要自称奴婢了。”十四阿哥在意的是另一样,安慰道:“一下去不了那么多地方。我们午后正要去紫光阁习武,你跟着来吧。”

楚言不理十三阿哥惊疑探寻的目光,她早听说这皇宫里的人,惯爱琢磨人和被人琢磨,反正她昨天已经出够了风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果然,没一会儿,十三阿哥自己想通了,对她温暖地一笑。楚言立刻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这就对了,半大的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

十三阿哥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更深了。

水云榭是一处三面临水的敞轩,放眼望去碧波荡漾,视野宽广,对岸的宫殿建筑隐逸在绿云似的树木之中,飘逸空渺。

冰玉听十三阿哥说水云榭背后就是万善殿和千圣殿,很想亲眼去看看。

“回头打听一下,看太后在不在。你们俩个毛利毛躁的,万一冲撞了太后,我们可兜不住。”十三阿哥笑话着她们。

冰玉佯怒:“十三爷说话好没道理。谁不知道太后最是和蔼可亲。不过是十三爷自己懒得走了,倒往太后身上推。”

十三阿哥挑眉笑道:“太后自是和蔼可亲,你们俩个自是毛利毛躁,懒得走了的倒是另有其人。”说完向着楚言努了努嘴。

楚言早已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沐浴在习习凉风中,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假寐起来。

十四阿哥好笑地推着她:“快起来,怎么在这里睡上了,小心着了凉!”

楚言摆摆手,眼睛也不肯睁开:“我走不动了,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就在这里等着。”

冰玉被十三阿哥指点,回头正看到楚言的赖皮像,也觉好笑,干脆走过去,一下捏住了她的鼻子:“偷懒的小蹄子!刚才不知道是谁好大的兴头,要去这里那里的。转眼就不行了?”

楚言果然睁开了言,一把拍掉她的手:“没大没小的鬼丫头,你要去万善殿自己去,我对拜佛参禅没兴趣。”

冰玉撇撇嘴:“不就大了我半年,了不起了?”

楚言得意地一笑:“当然了不起!十阿哥就小了两个月,还是得喊九阿哥一辈子的哥哥。”

说得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笑起来。十四阿哥诱道:“你饿不饿了?万善殿的斋菜是不错的。”

“我不吃斋!”楚言被他一提醒,发现自己真是又饿又渴,忍不住指了十三阿哥问:“十三爷不是说都预备好了吗?在哪儿呢?”

十三阿哥失笑,忙道:“离这里不远了,再走一段就到。”

楚言左看右看,一脸疑惑:“哪里?我说了不吃斋的。”

“不要你吃斋,”十三阿哥一脸好笑。

楚言真是觉得累了,索性耍起赖来:“我动不了了,你们谁背我?”

两位阿哥俱是一愣。

十三阿哥突然大笑:“好,好,我来背你!”上前,作势就要把楚言往背上揽。

楚言反而被他唬得一下跳了开去,口中嚷着:“这会突然又好点了,快走吧!”

十三阿哥停在那里,挑着眉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不让背了?”

十四阿哥指了她,笑骂:“好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也就长了一张嘴!”

楚言红了脸,拉过冰玉往外就走,口里催着:“快点儿吧,我快饿死了!”

十三阿哥一笑,领头向前走去。

向南又走了一小段,十三阿哥打了个唿哨。前方垂柳树荫里,竟荡出了一艘小小的画舫。

船到近前,靠着一块突出水面,表面平整的青石,停了下来。十三阿哥带头跳了上去。待他四人坐稳,撑船的太监提起竹篙轻轻一点,小船离岸向着湖心漂去。

舱中,小桌之上放的居然是四碗朝鲜冷面,碗中还有未化尽的冰块。

楚言冰玉,甚至十四阿哥,都是又惊又喜,一迭声地称赞十三阿哥心思巧妙。十三阿哥满面含笑,目光掠过楚言时,悄悄挤了挤眼睛。

十三阿哥提起了筷子,劝道:“快点吃吧,糊了就可惜了。”

楚言和冰玉俱是一声欢呼,连忙开动。小船上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竹篙一上一下撩起的水声。

楚言喝下最后一口汤,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引得其他三人都笑了。

十四阿哥取笑她:“吃得这么快,倒像有人和你抢。要是九哥在,必定又要说你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楚言撇撇嘴,不甚在意:“饿坏了呗。”

等到其他三人也吃完了,小船也已经到了湖心。那个太监放下竹篙,过来收拾了,又沏了一壶茶来,这才退下。

楚言拿手一试,那茶是温的,并不烫。十三阿哥向冰玉笑道:“这是那年在你家喝过的菊花茶,加了蜂蜜枸杞甘草和莲心。知道你们怕热,先让他们备下的。”

冰玉大为感动:“十三爷费心了!”

这个十三阿哥小小年纪,偏是细心周到,相貌又好,假以时日,必是一位温柔的情人,老少通“杀”。

楚言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却听冰玉在问:“十三爷,十四爷,昨儿个,德妃娘娘找你们去,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要紧,”答话的是十四阿哥:“不过是四哥来了封信,嘱咐了几句话,额娘非要我们回去,一起听了才算。”言语间似乎有一点不耐烦。

“四爷必是叫你们好好读书习武,不可以淘气。”冰玉笑道,这种话她也常常被嘱咐。

“可不是!老生常谈!”十四阿哥也笑,带了点不屑的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十三阿哥温润地笑着,好意对十四阿哥解释:“四哥出京办差,还惦记着我们,正是做兄长的一片爱护之情意。”

十四阿哥仍是不以为然:“我们上有皇阿玛皇额娘管着,下面有师傅们盯着,倒还要听他唠叨?”

看来,未来的大将军王和他同父同母的哥哥不对盘,原因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对待弟弟太唠叨太严厉了。对于十四阿哥她是了解同情的,teenage本来就是让人头疼的年纪,何况他出身高贵,被人奉承迁就惯了,又深得母亲的宠爱,个性活泼好强,被一个他并不服气的哥哥管束,产生叛逆心理是很正常的。如果是在一般的家庭,过上几年,等他过了这段叛逆青春期,多了些人生经历,能够理解兄长的苦心,多半兄弟俩就会和好了。就像当年的她处处和大堂哥为难,这几年却真的培养出了手足之情。可惜,他们是出生在皇家,原本“天家无情义”,他们兄弟又多,举凡事物供过于求,就不值钱,想让他们兄友弟恭就更是不可能了。

楚言回过神来,发现船舱里已经形成一股副高压。不用说她也猜得到,十三阿哥越是想维护四阿哥帮着解释,十四阿哥就越是愤怒,大概连十三阿哥也给恨上了。冰玉几次想开口劝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懦懦地闭上嘴。

楚言内心长叹一声,上天让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他们兄弟由合至分,直到最后兵戎相见,成王败寇么?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可是在她眼前,总不能不管。

“冰玉,你昨日好奇怪,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今儿个,怎么又成话婆子了?”虽说是为了转移开那两头斗牛的注意力,她真的也很好奇。

冰玉红着脸,啐了她一句:“偏是你,也不知哪里来的怪话那么多,也不知道个怕字。”

“你怕?怕谁?八爷,九爷,还是十爷?”看她今天的表现,自然是不会怕眼前这两位了。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果然将他们的争执抛到了一边,都追着问:“你怕的是谁?”

冰玉咬着唇道:“九爷好凶的。”

“你怕的是九哥?”十四阿哥奇道:“九哥容貌最是俊美,我还当女子见了必是要爱慕的。”

“错!”楚言摇着一根手指头,一脸的正经:“一个男人,要讨女孩子欢心,性情最重要!”

十三阿哥想到她昨日大言不惭的《男诫》,噗哧地笑了出来。

十四阿哥眨着眼睛问:“九哥为什么要讨女孩子欢心?”

“身为皇子阿哥,自然可以坐拥美女如云,未必会有人需要让他费心讨好。可是,如果一辈子遇不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也是一种遗憾?”她可是一直都希望能遇上一个人,一见钟情,谈上一段惊天动地,缠绵悱恻,一生难忘的恋爱,至于会不会结婚,有没有结果,倒是其次。她的爱情观是唯美的,她的婚姻观是现实的,两者倒也不必调和。只可惜,符合她理想的婚姻容易,符合她理想的恋人难求!

十四阿哥眨着眼,一脸不解,让她有点内疚。这不是教小孩子早恋么?下一秒,十三阿哥一句问话,更是让她悔青了肠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十三阿哥认真地问。

“啊,这个,”楚言转了转眼珠子,狡猾地说:“遇上了自然就知道了,遇不上自然就不知道。”

十四阿哥还是一脸疑惑:“你在参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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