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藤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真的头疼,她不想吵,但是陈非晚想,手机在桌面上自说自话,噼里啪啦,下一秒要爆炸似的。
她放下梳子,这是今晚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她出门前我回来了。
她经常搞不懂,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假设那些未发生的事,再拿那些假设去惩罚别人。
比如现在的陈非晚。
你还狡辩?她很恼火夏藤的态度。
夏藤很无力,陈述事实也叫狡辩?
陈非晚反复深呼吸,把那股气顺下去,笑了,你行,现在离得远了,我管不住你。
夏藤懒得接话。
陈非晚像妈不像妈,有时候称职的过分,有时候像个叛逆期的不良,她雷厉风行惯了,说话做事都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儿,脾气也是,点火就着,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只讲究效率,结果,脸面。
这事儿没有第二次,听见没有?沈蘩是我妈,我请我妈照顾你,你别反过来找事儿。
嗯。夏藤闭着眼听着。
这茬儿迅速翻篇,陈非晚马上换了一个问题:新学校能不能适应?
对她,夏藤自然不会像对丁遥那样有一说一。
能。她说。
同学关系处的怎么样?
夏藤想了下,最后道:凑合。
凑合就够了,别走太近,注意你什么身份,你迟早要回来。
她什么身份?
夏藤自嘲的勾起唇。
这里没人高看她。
直至电话挂断,陈非晚也没问过她到底为什么晚归。
手机打到发烫,手心却冰凉冰凉的,什么也握不住。
夏藤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夜空,月亮水一般,和眼泪一起无声流淌,渗进耳边的头发。这一路走来,从风光无限跌入泥潭,她从未如此糟糕过。
*
那晚的后遗症出现在梦里,她被噩梦纠缠了一晚上,梦里没有及时出现的祁正,瘦猴得逞了,她凄声尖叫,无数只手在她身上,还有瘦猴那张被雨水浸泡过的丑脸,不断摇晃放大,她尖叫着惊醒,浑身是汗,嗓子里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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