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喜事,怎么着也得设宴庆贺才是。”
夫妻两个,商议起了喜宴之事。时间定在两日后,所有亲朋故旧,都发帖子,好生热闹庆贺一番。
“对了,平国公府卫国公府也送一份请帖去。”程方叮嘱赵氏:“不管如何,不能失礼于人。”
程锦容及笄礼的时候,平国公府的太夫人不请自到。说起来,也是程家失礼在先。
赵氏一一点头应下,犹豫片刻,才低声道:“锦容一门心思考进太医院,以后便是正经的女医官了。不知二弟对她的亲事,是何打算。”
程方不以为意:“锦容还年少,亲事不必着急,过上一两年再论嫁也不迟。”
程望的来信里,对程方表明亲事任由程锦容自己拿主意。现在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程锦容有半分想嫁人的意思。索性不提也罢。
清欢院里,程景宏和程锦容在书房对坐。
程景宏定定地看着程锦容,缓缓问道:“容堂妹,今日你为何故意出言不逊,挑衅常院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刁难
程锦容早知程景宏有此一问,正色答道:“不瞒堂兄,我对治疗妇人心疾确实颇有研究。皇后娘娘患心疾多年,我想进宫为皇后娘娘看诊。”
“常院使为娘娘看诊多年,从不容别的太医沾手。我想为皇后娘娘看诊,必会开罪于他。既是如此,早些晚些也没什么差别。”
程景宏:“……”
程景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程锦容的目光里满是复杂,半晌才叹道:“就算如此,也可以委婉一些,徐徐图之。今日你可是大大得罪了常院使。”
“我听父亲说过,常院使此人心胸狭窄最是记仇。怕是日后会处处给你使绊子。”
程锦容眨眨眼,俏皮又从容:“不用担心。提点大人会护着我的。”
程景宏:“……”
程景宏理所当然地以为程锦容在说笑,揉了揉额头叹道:“罢了!我找个机会,和父亲私下说一说此事。有父亲在,常院使总得顾忌三分。”
看着满面忧色的大堂兄,程锦容心中涌起丝丝暖意。她没有拒绝大堂兄的好意:“好,那就多谢大堂兄了。”
程景宏一脸认真:“自家兄妹,说这等话也太见外了。”顿了片刻,又低声道:“容堂妹,我总觉得你心里藏着秘密,一直在瞒着我们。”
“我不知这秘密是什么,也猜不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别轻易以身涉险。若遇到什么困境,只管张口告诉我,我会尽一己之力帮你。还有父亲母亲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容堂妹,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程锦容鼻间一酸,目中水光一闪而逝。可她藏在心底的隐秘,如何能说得出口?
她不愿以言语哄骗关心自己的大堂兄,只能沉默不语。
程景宏等了片刻,也没等来程锦容张口,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明日起,我们就得和父亲一同去太医院官署,早些歇下吧!”
……
送走了程景宏,程锦容又回书房看医书至深夜。
隔日五更天,程锦容程景宏随程方一同去太医院官署。
程景安程锦宜兄妹两个也没闲着,两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每日去惠民药堂。
以他们两人的医术,暂时还不能坐诊看病。不过,为几位大夫打打下手总是可以的。多接触病患,比整日在家中读医书强得多。
程方每日繁忙,无暇过问程锦容兄妹,索性将两人托付给了莫医官。
好脾气的莫医官,每年都要带“新人”,也习惯被差遣了。今日他领着兄妹两个,进了药材房:“这里是药材房,新进的医官,多是在药材房里先待上两年。你们先在这里看着,若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问我。”
药材房,专司负责炮制各种生药材。药材炮制好了之后,才能用来制药配药。里面有十余个医官,多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医官。
常林赫然也在其中。
见了程锦容,常林哼了一声,眼白都快翻出来了。
程锦容连眼角余光都没他一个,专注地打量起药材房来。
程景宏也学过炮制生药材,看了片刻,便上前帮忙。
程锦容没动,莫医官也不好催促,心里暗暗嘀咕。姑娘家到底娇气。再者,这里都是男子,一个姑娘家待在这儿,多有不便。
不说别的,就看那一个个医官,一边假装忙碌一边不时瞥过来一眼。
这也怪不得大家。平日里见到的都是男子,忽地冒出这么一个年少貌美的小姑娘,就像一片草丛里冒出了一朵娇嫩的鲜花,心思漂浮也是难免。
……
就在此时,一个药童走了过来。
这个药童,约有十五六岁,眉眼清秀,面上颇有几分趾高气昂:“哪位是程姑娘?”
偌大的药材房里,只有程锦容一个女子。这个药童却似没看见一般,故意张口询问。只差没将找茬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是常山常院使的药童。
太医院里的医官都是考试考进来的。药童就不一样了,几乎所有医官身边都会带一个药童。要么是贴身用惯的奴仆,要么就是家中子侄后辈。
这个药童,是常院使的外孙,姓李,众人习惯了喊一声李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