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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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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提点医术精湛,在太医院里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平日专职为天子看诊伺疾。若不是因贺袀意外受伤且伤在最要紧的脸上,纵是平国公府的二公子,杜提点不愿出手看诊,谁也没法子。

眼看着杜提点确有离去之意,郑氏哪里还敢闹腾,立刻起身出去了。

杜提点暗暗松口气,冲程锦容使了个眼色。

程锦容略一点头,随郑氏去了外间。

郑氏这一日一夜忧急过度,心火虚旺。又因哭得太过厉害,伤了嗓子,此时喉咙肿痛,根本无法说话。

程锦容在郑氏身边坐下,轻声道:“提点大人命我为夫人诊脉开药方,请夫人伸出右手的手腕来。”

郑氏怒目相视,眼里的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右手却是动也未动。

程锦容也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道:“看夫人的意思,是不愿令我看诊。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了。”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一旁的贺祈,立刻伸手拉住程锦容的衣袖,柔声道:“阿容,你别生气。二婶娘心疼二哥受伤,忧虑急切之下,失礼失仪。你看在我的颜面上,多担待一二。”

程锦容十分配合,轻声应道:“放心吧!我不会因这点小事计较介怀。”

郑氏:“……”

她的儿子受苦受难,贺祈半点事都没有,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和程锦容打情骂俏!

郑氏心中怒火上涌,狠狠地盯着贺祈。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贺祈早已千疮百孔。

……

贺祈转头,和郑氏对视。

郑氏越是怒火蒸腾,贺祈就越是冷静从容:“二婶娘心疼二哥,我都明白。可二哥已经伤成这样,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二哥的伤。”

“二婶娘特意赶路来皇庄,莫非就是为了来动怒发火,迁怒于旁人?”

“还请二婶娘克制一二,也免得惹恼了提点大人。”

郑氏只恨自己嗓子晦哑失音,用尽力气,也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呀呀声。根本无法表达出她心中的愤怒。

贺祈心中冷笑一声,缓缓说了下去:“大哥和四弟审了一夜,贺青山一直拒不肯交代。”

听闻贺青山三个字,郑氏瞳孔骤然收缩,之前的怒气,被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惊恐和不安。

程锦容看在眼底,心中已明白过来。

暗中指使贺青山刺杀贺祈之人,定是郑氏无疑了。

只是,郑氏万万没料到,贺祈早已洞悉一切,来了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贺祈又淡淡说道:“若不是我及时警觉反应迅疾,躲过了第一箭。此次,我和二哥就会双双伤在贺青山的手中。”

“二婶娘不必情急。贺青山到底受何人指使,此事,我定要查个清清楚楚。将幕后指使之人找出来,一刀要了此人狗命!”

郑氏:“……”

郑氏后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为无边的恐惧。

贺青山落在了贺祈手中……万一他熬不过审问,将一切都交代出来。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太夫人的怒火,如何面对她的丈夫和大伯的愤怒?

不行!

绝不能容贺青山张口!

郑氏忍着惊惧慌乱,定下心神,起身上前,先冲程锦容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果然能屈能伸啊!

程锦容心中哂然,淡淡一笑:“夫人既愿意看诊,便请坐下吧!”

……

程锦容为郑氏诊脉开方,一服汤药下去,郑氏很快便能发出粗哑的声音。

饶是郑氏不喜程锦容,也不得不承认,程锦容确实医术过人。

贺袀再次换了药,喝下宁神汤药,继续昏睡。

郑氏满腹心事,哪里还待得住,粗哑着声音对贺祈说道:“贺青山人在何处?我要亲自去问一问他。”

贺祈淡淡道:“他被关进了皇庄的天牢里。天牢里有重兵把守,我也派了人严密看守。二婶娘放心,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审问之事,有大哥四弟,还有我。就无需二婶娘操心了。”

郑氏坚持要去,奈何贺祈就是不点头。

只凭郑氏一人,别说去‘审问’贺青山,就是天牢在哪里,郑氏都不知道。这一场对峙,郑氏很明显不敌贺祈。

郑氏咬牙暗恨,只得暂且将满心的焦虑忧急按捺下来。

如此,一晃又是两日。

贺袀的伤势渐有好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日,他硬是要照一照铜镜。郑氏百般劝慰也没用,只得将铜镜给了他。

贺袀头脸处皆是纱布,只露出一只完好无损的左眼,还有口鼻。

俊朗的少年郎,现在就如丑陋的怪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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