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再厌恶寿宁公主元思兰两人,面上也得做做样子,闻言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
寿宁公主吃了一回大亏,颇有长进。
进殿后,见了程锦容,寿宁公主主动笑着恭贺:“程太医和贺世子定亲之喜,我也备了一份贺礼。待会儿便令人送给程太医。”
程锦容微微一笑:“多谢公主殿下。”
撕破的脸,想拼凑回来,绝无可能。
不过,为了裴皇后,程锦容也愿忍耐一二。
元思兰脸皮厚如城墙,竟半点都不尴尬,笑着说道:“秋猎时,我举止失仪,对程太医颇有开罪之处。不过,程太医那一刀,也让我养了两个月的伤。这段恩怨,也算彼此勾销了。听闻程太医和贺世子定下亲事,我也为程太医高兴。”
亏元思兰有脸说出这番话。
程锦容目光微冷,淡淡应道:“殿下离微臣远一些,便算是对微臣的贺喜了。”
元思兰:“……”
元思兰碰个硬钉子,也未恼怒,反而笑了起来:“程太医说的是。名花有主,我岂敢唐突。”
换在往日,寿宁公主定已气得火冒三丈,和程锦容作口舌之争。此次竟也勉强按捺下来。
裴皇后瞥了寿宁公主一眼,心想你还算识趣。不然,本宫就让你再禁足三个月。
宫女前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六皇子殿下前来请安。”
裴皇后目光柔和几分:“让他进来。”
片刻后,六皇子迈步而入。
翻过一个年头,六皇子个头高了一些,俊秀的脸孔也褪去了孩童的青涩,颇有几分翩翩少年的从容气度。
六皇子笑着拱手:“儿臣见过母后。”然后和寿宁公主元思兰寒暄招呼。
寿宁公主忍住冷哼的冲动,淡淡应了。
六皇子也没将寿宁公主的冷淡放在心上,冲程锦容咧嘴一笑:“恭喜容表姐!”
程锦容抿唇一笑:“多谢六皇子殿下。”
当着寿宁公主的面,六皇子没有多言。待寿宁公主和元思兰告退离去,六皇子才低声笑道:“容表姐,父皇为你和贺校尉赐婚。你们两个定下亲事,以后谁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了。”
这可未必。
以元思兰的为人,既是盯上了她,绝不会轻易罢休。现在不过是隐忍未发而已。
程锦容微笑着应道:“殿下说的是。”
六皇子又兴冲冲地说道:“对了,我特意准备了贺礼,不知是否合容表姐心意。”身边的小内侍颇为伶俐,捧了一个精巧的木箱过来。
六皇子笑道:“这是我特意令人打制的药箱。用的是最上乘的木料,结实又不重,里面做了隔层,放东西很方便,背起来也轻便的很。”
“容表姐,你喜不喜欢?”
这份贺礼,既不名贵,也不稀奇。却是六皇子用心准备的。
程锦容心中一暖:“喜欢。”
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会不喜欢?
……
午后,程锦容照例和杜提点一同去保和殿请平安脉。
正值春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身着绿色官服的程锦容,眉眼舒展,唇畔微微含笑。便已胜过春日枝头最娇艳的花朵。
贺祈一张俊脸,几乎要放出光来。和程锦容相对而立,对视一笑。
裴璋远远地看一眼,便默默移开目光。
以前没有“名分”,贺祈还要窥个闲空,和程锦容闲话一两句。如今定了亲事,贺祈愈发挺直腰杆,理直气壮。
“阿容,”贺祈也不喊什么程太医了,直接喊了她的闺名:“你明晚可有闲空出宫一趟?”
闲空当然是有的。
说是在宫中当值,其实裴皇后按时喝药,无需她再时时伴在身边。为宣和帝请脉的是杜提点,她不过是站一站看一看,熬一熬资历而已。
程锦容轻声笑问:“什么事?”
贺祈笑道:“二叔要离京去边关。这一去,不知又要几载。祖母要设家宴,为二叔送行。祖母特意叮嘱我,若你有闲空,请你一同前去。”
程锦容:“……”
只是定亲,就去赴家宴,不太合适吧!
就当是哄一哄老人家,给未婚夫婿一个面子嘛!
两人眉来眼去一回,程锦容败下阵来,不怎么情愿地应了:“也好。”
贺祈见程锦容应了,心里十分愉悦,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明日傍晚,我在宫门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