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书?!李东阳的儿子?!”
勤政爱民的弘治皇帝很看重教化,烧书失德、侮辱先贤这种事情,是他绝对忍受不了的。
更遑论,里面烧书的还是李东阳的儿子,要知道,他才刚把太子交给李东阳教导啊!
结果李东阳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
这还怎么教导大明的未来皇帝?!
堪忧啊!
他怒了!
顿时,一股“龙威”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吓得周围的人缩了缩脖子,准备退让。
萧敬作为日夜在弘治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当即就明白弘治皇帝这是生气了,更明白弘治皇帝的心意——想进去看看李东阳的儿子如何败家,如何大逆不道!
当即,萧敬就示意东厂番子开道。
这些东厂番子,可不是跟眼前围观的百姓一样,鹑衣鹄面,而是一个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
所以,他们仅轻轻一推,再加上弘治皇帝因发怒散发出来的令人压抑的“龙威”,百姓们纷纷退让,让出一条道来。
……
弘治皇帝没有见过李兆同,但是他知道,李东阳有三个儿子,长子二十多岁,在国子监读书;次子十二三岁,体弱多病,据说还患有脑疾,很少出李府;幼子早夭。
眼前趴在一个圆形铁器旁吹气的少年,如果真的是李东阳的儿子,那显然就是李东阳的次子无疑了。
想到李东阳的次子有脑疾,弘治皇帝怒气稍歇,但还是十分严厉,斥道:
“住手!”
被灰尘弄得小脸脏兮兮的李兆同听到这声怒斥,并没有被吓一跳,因为弘治皇帝不是第一个出声怒斥,阻止他烧书的人了。
他站稳转过头一看,不认识。
那继续。
蜂窝煤球才刚刚烧红呢,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李兆同又撕下了两页纸,丢进了这只单眼蜂窝煤炉的炉眼中。
这一行为,就彻底激怒弘治皇帝了。
“朕让你住手!”
“震?不认识。”
李兆同摇了摇头,没有往皇帝身上想,因为他印象中的当今圣上,可是一个工作狂,是不可能微服出巡的。
不过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李兆同转过头去,装出一副天真浪漫的好孩子模样,“怼”道:
“大叔你谁?”
这句话李兆同今天已经说了三次了,杀伤力十足,屡试不爽,因为他烧的是自家的书,并没有妨害别人,按照大明律,他没有犯法,只是失德,不尊重知识,有辱先贤。
所以,他要做,别人管不了他,除非对方是出口成宪、言出法随的皇帝!
弘治皇帝是微服出访,他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李兆同的这句话,加上李兆同天真浪漫的表情,弘治皇帝一时还真是无言。
一旁的朱厚照见自己父皇吃瘪,那是即刻就对李兆同起了兴趣,要知道李兆同面对的可是霸道无匹的大明天子,就连他这个天下才共一石,自己独占八斗的大明太子,也不能与之匹敌。
天资聪慧,智商极高的他,可不认为李兆同是真的天真浪漫。
他一眼就看出了李兆同在演,骗过了自己的父皇。
“这狗东西厉害啊!不过本宫才高八斗,你才一斗,本宫出手,你注定要输!”
朱厚照心中赞叹,他眼珠子一转,决定帮陷入尴尬境地的父皇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