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红裳和谢淑柔决定找个地方喝茶聊天，穆征衣被缠住了，谢沐风决定陪着他，因此两个姑娘也没走远，就在花厅大门附近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了。

“要是顾姐姐也在就好了，”穆红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了口气：“我们三人一处说话，就像平日里赴宴时一样。可惜她要过完年才能回京呢。”

“我前几日给她写信了，”谢淑柔抬眼看了一眼远处正与人寒暄的谢夫人，决定给穆红裳交个底：“我祖母亲自叮嘱我写信给她，让我问问天潼山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问我不就好了，”穆红裳眨眨眼：“你想问什么，我帮你去问我大哥。”

“不要。”谢淑柔立刻摇摇头：“我祖母吩咐什么我照做就好。这些都与你们穆家不相干，少掺和为妙。红裳，既然说到这里了，有句话我得嘱咐你，我们谢家，我祖父还有祖母，和你家中祖母还是不一样的。对我们谢家人，你也别太实心眼。”

穆红裳偏头看了看谢淑柔，突然笑了：“谢姐姐也姓谢。”

“没错。”谢淑柔点点头，也不看穆红裳，反而遥遥望着远处的谢夫人：“我是谢家女，所以得听话。我是谢家女，所以谢家好了我才能好。你们安国公府素来不涉党争，许多事的立场上，比我们谢家超脱。所以有些事，你能不管就别管了吧，免得牵累自己。”

“我知道的。”穆红裳笑眯眯的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谢淑柔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我们和你都不一样。我，顾仪兰，我们都是无法脱身的。可你不同。红裳，有时我总在后悔，若是……”

“谢姐姐，”穆红裳突然转过头，望着谢淑柔的脸，大眼睛一闪一闪，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你和顾姐姐是我的朋友呢！我在京中没什么朋友，我觉得有你们很好。否则将来我远嫁了，京中除了家人，连个牵挂都没有。”

谢淑柔望着穆红裳明亮的笑脸沉默着不发一语，许久之后，她才打起精神露出笑容。她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穆红裳的额发，笑着说道：“红裳，你笑起来最好看。要一直这样笑着才好呀。”

谢淑柔的后半句话，并没能说出口，她望着穆红裳的笑脸，默默地想，她会努力护着这张笑脸，让穆红裳能一直这样笑着，像太阳一样笑着……

“我看见谢姐姐开心，自然笑得高兴，”穆红裳牵起谢淑柔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谢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我知道。”谢淑柔轻轻点了点穆红裳的鼻尖：“你什么时候都好着呢！”

“对呀。”穆红裳抬起头，用下巴比了比穆征衣的方向：“眼下倒霉的是我大哥，都这半天了，祖母也不来救他。”

“皇后娘娘的心思，满朝里谁不知道。”谢淑柔瞟了一眼人群中的穆征衣，笑着答道：“她又不能明着干涉你们安国公府的嫁娶，也只能寻来一大群宗室女往你哥哥面前送。但也是无用。穆大公子哪里是好摆布的。”

“谢姐姐，”穆红裳突然十分积极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大哥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