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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于渊奔行在通往华顶的山道上。朱云离将自己严严裹在披风内,以帽沿覆面,默默跟随在数丈之后。
山道曲曲折折,离华顶之巅尚远,纵然使出轻功,也需要不少时间。两旁浓荫密遮,朱于渊知道每隔一程,就会有天台派弟子驻守。他虽行色匆匆,但依旧不时下意识张望两旁。
刚攀上一小程,便发现树影中有衣角一闪。朱于渊转过头,沉声问:“上面情况如何了?”
树丛中传出窸窸窣窣声响。片刻后,才有人小声回答:“……上面没甚么动静,想来没啥大事。”
朱于渊听那回答声有些躲躲闪闪,他心中有些诧异,停下脚步,朝树丛中望去。却见是两名天台派弟子打扮的青年男子。那两人瞧见朱于渊,却似吓了一跳,脸上有慌张之色。朱于渊疾问道:“你俩为何缩在里头?”
那两人互觑一眼,其中一人讪讪应答:“我们奉令把守,不得贸然露面。”
朱于渊点了点头,又瞧了他俩一眼,只觉得很面生,便又问:“你俩是谁门下的?平时住在哪座山峰?”
那两人又互望一眼,才开口道:“我们……是新入驻绪结堂后院的打杂弟子,平时不常出来,所以……”
朱于渊蹙起眉,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那两人有些局促,垂手而立,紧紧闭住嘴,没有再说甚么。朱于渊想了一想,问了那两人姓名,暗暗记在心头。转念想到华顶台上不知是何进展,只得将此事搁下,继续攀山。
一路上行,时不时又见天台派弟子。但奇怪的是,一个个的面貌居然都很陌生。朱于渊虽回山不久。处理事务的次数也还不多,但一日之内,遇到的二三十名弟子,居然皆都不认识,这还真是咄咄怪事。
他思忖道:“莫非这些都是青霖他们新召的人?也罢,此事他们自有主意,由不得我瞎猜。”他强按心头疑惑,继续朝上攀行。过了半山处,林荫益发浓密,远远望去。几乎盖住了整条鸟道。朱于渊忽窥见前方有一行人的背影,亦在匆匆登山。他以为又是驻守的天台派弟子,便快步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却发现那一行五人中,为首的乃是一名年轻女性,观其背影,身姿婀娜,她身后跟着的,却是四名男子。再仔细一瞧。这几人穿着的竟然都是摧风堂的浅灰服饰。
朱于渊益发纳闷,他快步跟前,刚要出声招呼,那女子却已惊觉。率先转回身来。朱于渊一瞧,有些意外,脱口招呼道:
“殷三当家,你如何会在这里?”
那女子竟是摧风堂的三当家殷寄梅。殷寄梅瞧见朱于渊。神色微微一惊,却立即恢复了从容。她轻轻点头,道:“听说华顶之上有战事。所以我特意带人前来协助巡山。”
朱于渊道:“摧风堂的朋友们都已被安置在另一座山峰。待到此处一了结,便会通知各位。殷三当家无需担心,尽可先行回去休息。”
殷寄梅的眼神有些古怪,她想了一想,说道:“……话虽如此,但身为天台派的好朋友,我受人嘱托,便应当尽心尽力。渊少侠若有事务,不妨自去忙碌。”她口中如此说着,面上神情突又转为决绝,竟自转身招呼另几人道:“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