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国主出面救场:“熊少主前段时间亲赴边关整顿军务,操劳过度,身体不适,在下愿代替他与长公主配合剑舞。”
楚灵犀的招式中带有明显的怨愤情绪,霸气挥剑,豪宕淋漓,?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两剑相持时,她横眉冷对,质问道:“熊冲总是和我对着干,是我的头号死敌,你确定要站在他那边吗?”
第265章 青楼重逢奇遇
厉国主劝解道:“熊少主哪里是你的对手,若是血溅当场,岂不是毁了你的及笄盛宴,生辰快乐,方可天天快乐,何必与闲杂人等置气。”
楚灵犀认为他讲的有几分道理:“勉强给你个面子,今日暂且不和熊冲一般见识~”
十五岁的她在同龄人中武艺出挑,但却不是厉国主的对手。
好在厉国主甘做绿叶衬托,令她大出风头,及笄之宴的剑舞被传为一时佳话。
前尘往事一幕幕,光阴如梭,造化弄人,楚灵犀和厉国主之间的关系一步步由单纯走向复杂,既有感激与信任,也有提防与利用。
厉国主太在乎地位与身份,不得不隐瞒断袖之癖,还需娶一位对大局最有利的王妃,于是将目光锁定在楚灵犀的身上。
所有的政治联姻皆为交易,生于帝王家,富贵苦命人,他无权追求个人的幸福,并且认为楚灵犀也是如此。
从功利的角度权衡,在妖族十州所有贵族子弟之中,厉国主的条件确为最优,于楚云昊而言,亲妹妹成为厉王妃,便意味着身后有了厉州的支持,即便楚国主重庶轻嫡,也不敢轻易再提废黜嫡子女尊位一事。
自古女子婚姻,须遵父母之命,须守媒妁之言,楚灵犀与父亲不合,其婚事自该由兄长楚云昊决定。
厉国主对楚灵犀关怀备至,背后的原因并不单纯。
天下人皆知楚云昊是不折不扣的宠妹狂魔,厉国主为与其麾下军队结盟,故选择楚灵犀做突破口。
此外,厉国主偏好男风,不喜寻常女子,偏巧楚灵犀的个性像极了假小子,平常也爱着男装,仿佛是老天爷特意为他安排的良配。
他生长于畸形扭曲的原生家庭,不懂何谓琴瑟和鸣,不知何谓如胶似漆,从小到大,他所见的深宫女子皆为悲剧,或与夫反目成仇,或宫斗失败惨死,或在冷宫凄凉度日。
厉国主不爱楚灵犀,但有类似兄妹的喜欢,他相信二人能够成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模范伪夫妻,除了巫山云雨之欢外,他愿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他本以为楚云昊不会对此有异议,帝王子嗣多无情,通往皇位的路多是由亲人的鲜血与骨肉铺就,王族女子生来便是政略棋子,多少公主被送往千里之遥的异族和亲,终生再无法返回故土。
然而,令厉国主意外的是,面对楚灵犀的终身大事时,楚云昊不是楚州皇储,而是希望妹妹幸福的哥哥。
在得知厉国主隐瞒龙阳之癖后,楚云昊当机立断,不准妹妹再与之单独相处,并怒斥其险恶用心。
他所讲的三段话,厉国主毕生难忘——
“冠冕堂皇的言语,掩盖不了你丑陋的私心,谎言只会毁掉你,不会成就你!”
“你娶任何一位女子,都将会是一场灾祸,结局只能是害人害己!”
“灵犀不会为楚州而牺牲,也不会为我而牺牲,她只为自己而活,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她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是楚云昊让厉国主明白,真正的亲情,不是自私,而是无私;真正的英雄,有一身浩然正气,不会被世俗功利迷惑双眼。
在兄长的庇护之下,楚灵犀成为妖族独一无二的霸道公主,自由自在,肆意潇洒。
厉国主与楚灵犀的交情中断近百年,重逢是在鱼龙混杂的花街柳巷。
厉州后宫久空,妖族各州轮番派遣使者议亲,厉国主烦不胜烦,不惜自毁名声,刻意在闲暇时高调逛花楼,扮出一副无意成婚的浪子模样,同时还可以掩盖真实的癖好。
他对女子没有兴趣,听了几首琵琶曲后,便打发歌姬与陪侍离开,独自沐浴,洗尽周身浊气。
楚灵犀恰与之在同一青楼,身着飒爽男装,正和军中几位部将饮酒寻欢,抬眼发现哥哥黑着脸前来,即刻抛下酒杯,驾轻就熟地翻窗逃跑。
楚云昊不准妹妹在三教九流之地厮混,时常带人对其进行围追堵截,兄妹两人似在玩高段位的猫抓老鼠游戏。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楚灵犀练就逃出生天神功,屡屡打破哥哥的包围圈。
然而,下有对策,上会加强政策,她刚想从二楼纵身而下,便发现窗下立有十余个熟悉的身影,是哥哥的心腹部下,显然是瓮中捉鳖的战术,要将她困在其中。
楚灵犀当机立断,改换策略,从屋顶脱身。
为不惊动楼下的人,她小心谨慎,打算一步步靠近房顶,先飞身跃向斜上方,暂停在三楼房间外的阳台上。
怎料一柄灌输有强大法力的飞刀破窗而出,幸亏她机灵闪得快,才没有血溅当场。
“朋友,冷静,我只是借个道,立刻就走!”
此时万万不可与人起冲突,楚灵犀一边与房中人周旋,一边垂眼细瞧深深刺入金楠木的飞刀,精致的刀柄之上雕有两片枫叶,颇为眼熟。
妖族男子的兵器大多以猛兽或祥瑞装饰,刻花草植物的人少之又少,雕枫叶的仅有一人,于是她放胆问道:“楷哥哥?…是你吗?”
她曾好奇询问厉国主,为何每件兵器上都有枫叶形装饰,得到的答复是——
“枫叶醉红秋色里,两三行雁夕阳中,是我最爱的美景。”
如此诗意又不知所谓的表述,是她无法理解的高深玄妙。
世上称呼他为楷哥哥的人唯有楚灵犀,厉国主即刻以法术穿衣,开窗便见故人,昔日的小丫头长大也长高了,可是那双狐狸一般灵动狡黠的眼眸始终未变。
这时她听到屋顶传来瓦片窸窣的响动,八成是也设有埋伏,不得不先进入房间。
厉国主不解是何情况:“难道…有仇家在追杀你吗?”
“哥哥不让我来这样的地方玩,被他发现的话我又得挨骂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