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敢站出来指责自己，本来就暴跳如雷的黄天荣忍不住眼睛一瞪，鼻子一哼，看向冯程程道：“丫头，你说话可要小心点，不要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会放过你！”

冯敬尧再也听不下去了，冯程程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平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黄天荣竟然敢威胁她，那就是不给自己面子！

噌地一声，冯敬尧也站了起来，“黄老板，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黄天荣这才装作刚看见冯敬尧似的，皮笑肉不笑道：“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冯老板！失敬！失敬！”

说完又看向冯程程故意道：“冯老板，原来这丫头是你女儿啊，好没教养的！你刚才也有听见，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指责我，你说是不是没大没小？！”

冯敬尧冷笑：“到底是谁没教养？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逞凶，让自己手下殴打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黄天荣，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公愤？你问问这些人，谁敢说我半句？”黄天荣一脸霸道地说，“在上海滩，谁不知道我的名号？也只有你家这个丫头才敢这样当面对我！”

这时候黄天荣手下“四大金刚”已经把那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说书匠从舞台上拖了下来。

“噗通”一声，说书匠被丢在了地上，四大金刚拍拍手对黄天荣说：“这家伙半死了，要不要抓进去关几天？”

冯程程见这帮人无法无天，把人打成这样还要关进牢房，又要张嘴斥责，却被许文强在一旁拦住。

“你拦住我做什么？他们这么坏，我要主持公道！”

许文强就强行把冯程程拉到一边：“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不但帮不了那位先生，还会害了他！”

冯程程有些不懂，许文强就叹气道：“现在黄天荣正在和冯先生斗气，你要是再处处维护那个说书的，为了下冯先生面子，黄天荣一定会往死里对付他！”

冯程程扭头看过去，似懂非懂。

冯敬尧却不愿意再和黄天荣纠缠，毕竟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黄天荣泼皮出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再纠缠下去，只会丢脸。

“好了，黄老板，孰是孰非大家全都看在眼里，也自有公论，我也不愿再和你计较，告辞！”冯敬尧言罢，拂袖而去！

许文强忙带着冯程程跟了上去。

这边黄天荣一脸嚣张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冯敬尧，鼻孔冷哼一声。

四大金刚又凑过来问：“黄爷，这个家伙怎么处置？”

黄天荣瞅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说书匠，大声道：“打你是因为你嘴贱！但黄爷我一向宅心仁厚！”说完，从兜里摸出三个大洋丢到地上，“拿去看病，权当是你的医药费！”

讲完，黄天荣就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茶楼。

后面，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说书匠见黄天荣丢了大洋给自己，也顾不得疼痛，忙不迭捡起来，心说这顿揍挨得也算值得，三个大洋可不是小数目。

可没等他把那三个大洋揣进兜内，一只大手就将它们夺走！

抬头一看，却是四大金刚中的一位。

那人夺走大洋，随手又丢给他三枚零钱，撇嘴道：“你也配拿大洋？狗东西！呸！”

朝说书身上啐了一口唾沫。

……

法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