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添挤过人群,在吕大树面前蹲下:
“还好吗?”
没有过多的言语,吕大树的自尊心已经受够了,再也经不起一分一毫的践踏,哪怕只是疑似践踏。
吕大树看了他一眼。
摇摇头:“不碍事。”
不碍事?
徐添看了看他,其他地方暂时看不出什么,只是他一只手整个已经扭曲了,呈现诡异的毛骨悚然的s型。
血肉模糊,仔细看,甚至于,还能看到扭曲的关节处,戳出了一截断骨……
这是何等重的伤?
不要说徐添也知道吕大树现在肯定不好受,多半是在强撑着。
都特么s型了。
徐添看出他的倔强,翻出手机就拨打了120。
“稍微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徐添看着他的手,略感痛惜地摇摇头,这条胳膊,多半是保不住了,就算及时送医,估计也是截肢的大面,当即他长身而起,看向四周:“别看了都,散了吧。”
说起来,徐添还是比较敬重这位同学的,生活不易,但他懂得自立向上。
这种刻苦的品质在现代九零后零零后身上,很难得一见了。
吕大树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胳膊,也是眉头大皱,他知道,这回自己不仅没能给家里分担一点,还可能成为家里的负担了。
一旦这只胳膊废了,这负担,很可能就是一辈子。
但他还是咬了咬牙,道:“我没事。”
徐添看着他满脸细密的汗珠,也是一阵不忍。
生活真的太残酷了,富有的权贵往往越是一帆风顺,锦上添花,而那些本就一无所有的人,往往更容易收获疾病和灾祸。
有的更多,没的连他有的也要夺去,这就是残酷的马太效应,不可违逆。
“够了,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等医生过来。”
徐添叹了口气,“要抽根烟吗?”
他记得吕大树是抽烟的,这种时候,尼古丁或许能稍稍缓解一点疼痛。
“你有烟吗?”
吕大树问。
徐添说:“emmm……没有。”
他也是刚刚想起,自己是不抽烟的……
吕大树:“……”
那你说个球啊!
“还有两份外卖……还没送完……”吕大树倒也没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而是有些焦锲地看向一旁自己被撞烂的电瓶车。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外卖?
徐添感觉到有点心酸。
这就是底层人的生活啊。
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又何曾顾得上自己是否撑得住?
但他忍住没多说。
他知道吕大树需要尊重,需要理解。
唯独不需要同情。
“你在这好好呆着,等救护车,我帮你去送外卖。”
徐添不由分说地走到一旁,扶起了那辆惨不忍睹的电瓶车,从后边的大箱子里拎出两大袋外卖,还好饭盒包装得相当严密,所幸又没什么汤汤水水,并没有损坏。
徐添拎着两大袋外卖,从容离开了人群。
几分钟后。
徐添敲响了某单元三楼的门:“喂,小黑犬,小黑犬在吗,你的外卖到了。”
“喀嚓”,门开了。门缝里穿着花裤衩的小年轻,用一只眼郁闷地看着徐添。
“大哥,我叫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