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八脉之中,明争暗斗,其实哪里又有坦荡的君子呢,脉主们的冲突倒是拿在明面上的,但即使是这样,颛孙师与子夏的暗斗也极其激烈,而颛孙师与荀子是至交,又有当年祖先的裙带关系,子夏自然也把荀子视为思想上的假想敌。
而另外一边,曾参,颜回,乐正是一路阵营,而仲梁,陈良是一路阵营,虽然白鹿宫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是他们与澹台灭明,公夏首,句井疆几人走的较近,故而也不能说,白鹿宫一方就无人支持。
————
时间往往如流水,两三日光景更是一晃而逝。
程知远对乐器之道并不熟悉,故而他想去找人学习,但无奈在学宫中会乐曲的人很多,可他认识的人却并不多。
涂山王送的两本古籍他也看了一下,奈何没有乐器,也不太通懂音律,哼哼调子虽然可以,但是要说出个宫商角什么的,程知远便完全不懂了。
而两三日的时间,可以用来备课,程知远做了准备,事实上也不过就是拿今年的卷宗出来解题而已,用连山对比周易,这是荀子建议的讲课方法。
数字的转换是个难题,程知远认为凭几堂公开课并没有多少人能全部记下来。
嬴异人来到了北偏西第三馆,在这里跟随程知远学剑。
但很少有人记得,程知远只是一个下五重的剑客。
而在这之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
这是第二天,此日又有一个人交卷了,只是他来到学宫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太史简当众聚集人物,随后拉着嬴异人走出去的画面。
太史简当众开始道歉,嬴异人就和木头人一样,而程知远则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太学主的身边有不少人,但是没有人认出他是谁,而讲学馆里的人也来了,酆业作为下惩罚的人自然要来看看,而当他见到程知远的时候,向他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让不少人立刻目光一变。
他们没见过程知远,虽然稷下学宫的人物众多,就像是后世的学校,两千多个同学你也只认识同班的,最多认识点楼上楼下的人,整个学校的人你都见过都认识?那显然是吹牛皮。
但是程知远的衣服和他们不太一样,那是讲师的衣服,不是正常的弟子袍。
在酆业点这个头之前,没有人注意程知远,毕竟讲师也不少,虽然没有那种老生病的体育老师......但是兵剑科的老师昨天倒是请假了。
虽然貌似是为了某位剑宗腾位置,或许是那位兵剑科老师自己觉得自己比不过那位剑宗,当然事实上真实情况是那位老师与某位剑宗一直在打赌,随后他就一直在输,输一次少一节课。
兵剑科老师是没有想到,越王会来找他的麻烦。
这个事情是题外话,总之酆业给程知远打招呼,这一个动作倒是惹来了不少人的窥伺。
这些学生里面,也有不少非富即贵的人。
“不简单啊这个同学....”
有人嘀咕,声音并不大,但是给程知远以一些关注。
太史简现在是没有啥怨言的给嬴异人道歉,一来是嬴异人也确实有才华,虽然不大,但能和太学主过两手也比他这个混饭吃的要强了,同时太史简也确实是经历昨晚的事情后有所成长,觉得再这样混日子,或许难以从稷下毕业了。
道歉完毕之后,就是要驮着嬴异人走百步,虽然嬴异人拒绝了,但是太史简却执意要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信守承诺,而是因为如果他做了,反而会被人说有诚心与大毅力,如果不做了,旁人或许会说闲话。
从这一点上看,春秋时代的风气还是很好的。
那个来交卷的考生一路扭头看着学宫门口的事情,李斯提前交卷也是交给学宫前山而不是右山,之所以那卷宗会到酆业的手里,自然是因为荀子给他看的。
这位来交卷的人,问了下一个学宫的士子:“师,师兄,这是,是稷下学,学宫的什么活动吗?”
学宫士子很“严肃”的点头:“是的,骑山羊活动,赢了有奖品。”
交卷考生很愕然:“什么奖品。”
边上有人探头过来:“奖品是太史公的大嘴巴子。”
学宫的人们顿时哄笑,而那个交卷的人也懂了,看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而之前的学宫士子道:“你是考生,来交卷的?”
“这么早,对于自己挺有信心啊。”
那考生咧咧嘴:“还...还行。”
他说话似乎有些结巴。
学宫士子也没有在意:“监考院在里面,送到那地方就行了,进门直走一百步,左转再右转,找不到让甲士带你去。”
这考生道了声谢。
他走进去,没过多久碰到了一个人。
一个儒门的姑娘,她的身上挂着监考的牌子。
考生把自己的卷宗递给了她,并且说明自己的名字。
龙素接过之后,与他行礼,考生大拜,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非。”
龙素看着卷宗上的名字,想着之前那个考生自报的名字,这是符合的,而且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二个交卷的人。
看来他对于自己的学识很有自信。
第一个是叫李斯,他的卷宗被荀子拿走了,倒也不必给自己等人批改了。
龙素边走边看,随后她的眼神就有些明亮了。
就像是有朵朵繁星从中轻快的升起来,熠熠闪耀。
她整个精神,欢愉的,都如花朵般绽开了。
“好卷子,好一个韩非!”
————
齐国王室。
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姑娘听着一位学宫子的汇报,告诉她就在之前,太史简做了哪些事情。
包括之前的一些情况,这位姑娘也都彻底清楚了。
她微微一笑,让那学宫子告退而去。
她的身边放着一口木箱子,箱子上放着一把木梳刀,上面有五十二根尺。
箱子里面装着的是齐国的江山。
仙气成烟,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