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故人,程知远的出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当年河丘榆次的三位剑士,如今只差盖聂便齐聚在此地了。
“你..为何.....”
荆轲吐了两三个词汇,然而最后,万般声音都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
“诶,好久不见.....”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扯了下刚刚被剑锋划破的衣服豁口,苦涩道:“两年前,两年后,时间并不长久,可我怎么觉得,已经过了七八年呢....”
程知远道:“光阴如刀,疲惫的是精神而不是肉体,你这两年过得不如意吗?”
荆轲苦笑:“如果我如意的话,应当出入有轩辕,穿戴披丝帛,腰间鹿卢剑,青丝系马头。”
程知远拍打他:“这可是大夫以上才有的待遇,你壮志不小,可敬矣。”
看上去,明明是程知远比荆轲年幼,但程知远的动作却如同长了荆轲许多岁一般,而荆轲被程知远拍打,也没有怒意,只是更加觉得惭愧。
在人群中,尉丹瞄着荆轲,也瞄着程知远,他看这个少年文质彬彬,看上去不是那种携带杀气的高手,虽然挎着两把剑,背着一把剑,但尉丹却丝毫感觉不到他有半点剑师的气质。
反而是他身边另外一个年轻人,和他年纪相仿,但是眉宇英气,更是腰间挎长剑,耳垂两青蛇,锋芒毕露的样子。
尉丹心道,这两个少年,一个看起来没有多少本事,挎三把剑而毫无剑者之气,而另外一人虽然仅仅持一把剑,却有无匹锋锐,现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显然不是那个挎剑少年的全部本事。
这两个人与荆轲认识?
尉丹之前也注意到,携三剑的年轻人是被另外一个年轻人从马车上迎下来的,而携三剑者,他下来时,有两把剑是抱在手中的,这说明他在下车前,剑必然是放置于身侧。
这绝不是剑者该有的姿态,剑乃是剑者的性命根本,岂能轻易放手置于他处?
这个携三剑者根本不会用剑。
尉丹心中很快就自己脑补了判断,可惜他对于所谓的御剑之法了解还有不足,更是以自己度人,认为自己的御剑之法还不甚熟练,而且这天下间,能够御剑击天者,无一不是鼎鼎有名的剑宗人物。
能不能御剑,是说明一个剑客、剑士有没有资格去“客”、“士”而称“宗”的资本。
尉丹立刻就把重心移动到了“嬴异人”的身上,而且格外重视他。
他认为,就是“嬴异人”,刚刚在暗中锁定了他,导致他的危机感爆炸,从而让自己没有办法斩下羞辱荆轲的一剑。
此时他的信心又回来了,在仔细观察并且判断之后,尉丹认为嬴异人刚刚是趁着自己心神分散而突然锁定,因为重心不在外部,所以被一举惊吓到,如今如果两个人正面交手,尉丹认为自己肯定能把嬴异人斩于剑下。
“敢坏我事.....若不是今日,我是来此为我师父探路,岂能受这气,定要直接和你分个高下.....你倒是想管闲事,看这次讲学结束,我如何拿你。”
尉丹心中憋屈,同时目光不经意的瞥向河的对岸。
嬴异人不认识荆轲,但是看程知远与荆轲交谈,谈着谈着,他忽然脑袋一凛,感觉后背飕飕发凉。
好像莫名其妙就接了个黑锅......
异人挠了挠头,此时子夏先生的讲学已经开始了。
在讲学时,杨乐也一直在观察车马里出来的两个人,他没看到异人是驾车的,只看到两个少年一并坐下。
但是此时看到程知远衣衫并不华贵,而且身负三剑,又在和荆轲这类人交谈,又想到这种市井的不得志之轻侠,能结识什么上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