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秦王嬴稷,心思感慨万千,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定秦剑,他往年去祭祀时所持的定秦剑,并不是眼前的这一把。
那柄铜剑要更加好看一些,但秦王毫不怀疑那是假货,而眼前的这把,才是真货。
“拿得起定秦剑者,可为秦王。”
“但拿起了假剑者为秦王,拿真剑者,又是谁呢?”
就是这一个举动,程知远已经不可能在秦国待下去了。
秦国可霸天下,但秦王必须是嬴。
改王?
田氏代齐?
不要开玩笑了,不要说田氏代齐,凡是秦国宗室有敢造反者,如华阳君等,都会被王室直接诛杀!
换王!
秦王不会允许,法家不会允许,这一下,所有秦国的臣子,哪怕是私交和程知远十分要好的人,都不会再站在程知远一边了。
乃至于叛军也是一样。
这柄剑的政治意义大于它的威力。
秦商虽然中剑,伤势很重,但他却很开心的笑了。
“天下没有人敢用你的道理了。”
这句话说的毫无错误。
程知远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天命在身,商之天命啊,不正是秦的先祖吗?
当然,这一次定秦剑的出现,完全是因为德的呼唤。
倒是也与天命没有甚么干系,程知远没有刻意去呼唤这柄剑,这柄剑也不在呼唤的范围之内,那西垂何等遥远啊,但是就这么奇怪,因为德,可以跨越天地间任何一处角落。
程知远并没有德,但他所认为的德,是应该出现的真正大德。
所以定秦剑来了。
它觉得,这种大德,能说出这种大德的人,必定也是像秦穆公一样的贤良者。
“不用就不用吧。”
程知远的剑锋落了下去。
秦商手中的宝剑被击溃,剑刃出现豁口,圣人的气息开始紊乱逃逸,他连续被斩中三次,胸膛已是鲜血淋漓。
“反正我的道理,如果被篡改的面目全非,那还不如不用。”
程知远剑指秦商:“天地之大,沧海之远,总有我能停留之地,若是列国不收.....我还有洛邑,还有新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天下之原。”
秦商的目光很凝重,他举起残剑,然而眼前根本没有光华闪烁,那剑气已经割开了自己的血肉!
圣人之体,何时这般脆弱了!
“定秦剑乃国运之剑,与列国镇国之兵一同,秦强则剑强,如今之秦国,气吞万里如虎,青玄大地尽在掌中,定秦剑自然也强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秦王的声音幽幽响起:
“哪怕是天子剑,哪怕面对礼乐征伐,也可以以锋芒试之!”
王阐望着远处,这一次,诸圣罢手。
“诸侯之剑....”
程知远握住剑柄,在半空中划开圆环。
一个剑花。
圣人的眼中,梨花开满天穹,而绵延成山的剑气,伴随着深沉的天,晦暗的地,腥恶的风,粘稠的血雨,尽数汇落下来!
轰隆!
风雨如注,不可阻挡,倾斜蜿蜒,秦商的圣人气被击破,他向地上摄去,随侯珠蓦然飞天而起!
当——!
定秦剑再一次,突然出现在随侯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