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还是看出了他眉宇间驱不散的阴霾,她有些担心的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云潇,你最近怎么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他取下她的手,宽慰的对她笑了笑,“我没事,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找到你的魂魄要紧。”
“嗯,好。”阿梨咬了咬唇,知道他有心事,只是他不想说,她只好不再问。
他拉着她的手,向引路弟子通报了身份,一路进了主殿,她被他影响,路上也无心再看风景,直到再次见到苏念青,她惊喜的笑靥才让她扯回了思绪。
“阿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苏念青毫不费力的认出了阿梨,惊讶道,“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当年长得一模一样,太神奇了。”
阿梨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另一旁的解冰初及时开口缓解了她的尴尬,“师妹,林掌门他们来访,定是有要紧之事,你别胡闹了。”
虽是责怪的意思,但解冰初的语气满满皆是宠溺无奈,苏念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和阿梨轻声道,“他当上掌门之后就这么假正经,我们待会儿再聊。”
阿梨很是羡慕的看着他们,不禁想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她和林云潇也许就像他们一样,是一对人人艳羡,恩爱非常的平凡夫妻。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林云潇,他却没有这样的细腻心思,而是开门见山的向解冰初表达了来意。
“阿梨姑娘的魂魄么?”解冰初略一思索,“这可真是注定的缘分。当年多亏阿梨姑娘的帮忙,我们八大派的弟子才能从魔宫全身而退,回来以后师妹一直担心阿梨姑娘的安危,毕竟章夫人最后射出的仙鹭玄针是白鹭派的看门绝学,若是命中几乎无人幸免。”
他说到章夫人的时候,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鄙夷,毕竟当年冤枉他玷污她清白一事,差点让他身败名裂。这位章夫人指的就是白鹭派的圣女柳青芜了,回来以后她被白鹭派逐出师门,先是勾引林云潇未成,又火速嫁给了太行山的师叔章标。
“幸好上天有眼你没有中招,那个女人也着实不知廉耻,现在她是太行山的人,我们碍着面子不好动她而已。”苏念青则是毫不掩饰对柳青芜的厌恶,握住阿梨的手,“不说她了,我知道你的魂魄在哪里,跟我来。”
四人于是穿过花廊果圃,来到一处精巧别致的房前。和点苍山大气恢弘的建筑风格不同,桃源津的建筑风格精致秀气,还有不少舟船交通,正值阳春时节,一路上到处是鲜花,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苏念青推开门,屋内陈设也是精巧美观,水曲柳木的桌几的放着一杯茶,还泛着些许热气,便知这里有人居住。
“遥儿又不知跑哪儿疯去了。”苏念青见屋里没人,咕囔了一声,随即带着阿梨走到屋子中间,那里摆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不是她是谁。
“这里怎么有我的画像?”阿梨很是惊讶。
苏念青笑道,“我们门派的先祖是误入桃花源后折返的武陵渔夫,后来再寻未果,于是自立门派,重新造了一个桃源,先祖相信只要画下来,画里的事物就会存在,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因为担心你,所以我把你画进了画里,想不到冥冥注定,这成了你的魂魄的栖身之所。”
阿梨很是感激,“谢谢你念青,但是我哪有你画的这么美,而且这画中人的衣服和装束,不像是我了,倒像是仙女。”
画中的女子身着白色的笼纱蝉衣,头戴珍珠垂落的步摇,凭虚御风,衣袂飘遥,仿佛要飞天而去的仙子。
“这副不是师妹画的,是犬子遥儿画的。”解冰初摇摇头,“这个孩子对剑法和水上轻功都兴致缺缺,唯独丹青入画一道很是上心,从小他就一直看着师妹画的那幅画,几个月前终于自己画出了这幅,从此如痴如醉,天天守在这房里,想来也是好笑。”
“这副丹青上的确有魂魄异动,只怕一旦取回魂魄,画中人不再,令公子会难过一段时间。”林云潇何等聪慧,只言片语间已经了然,解遥怕是对画中之人犯了痴病,若是再拖延等他回来,阿梨要取回魂魄就没那么简单了。
“无妨,小儿年幼,纵使难过一段时间,好了也就好了。”解冰初显然也听懂了林云潇的意思,他也巴不得阿梨赶紧取回魂魄,别让解遥越陷越深。
阿梨把手慢慢靠近那幅画,闭上眼,只见画里的女子像是受了感召般化成无形的气流涌入她的身体,画卷上空空如也,再不见丝毫痕迹。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传来少年愤怒的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