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芜等了好一会儿没看见上官灼,刚才不敢轻举妄动的谨慎小心渐渐没了,“被我说中了吧,魔教少主都亲自来了,这一切分明就是你们的阴谋。你们魔教是没人了吗,竟然让你们的主母,纾尊降贵亲自来做这些龌龊事!”
这话说的实在恶毒也令人恶心,上官佑眸子一冷,指着柳青芜,“龌龊?你自己当年做的龌龊事还不够多?还是以为过了十几年没人再记得?你看看你身边这些人,有谁真的看得起你?”
柳青芜气得柳眉倒竖,往四周望去,白鹭派将她视为叛徒,太行山见惯了章标对她呼来喝去,弟子并不尊敬她,点苍山还有她欠下红珠的一条人命债,桃源津更不用说,解冰初和苏念青夫妇对她的厌恶甚至摆在了脸上,她又气又怒,竟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不许你说我母亲!”
章若水见没人帮自己的母亲讲话,被热血一激再也顾不得其他,站到柳青芜身前维护她,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刚才看见叶庭生惨死已经是心神震荡,此刻面对上官佑,他是容貌俊美不错,但那双眸子冷的仿佛要结冰,她的腿止不住的抖,上半身却硬撑着,保持举着剑的姿势。
上官佑竟是笑了,“长得不错,可惜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听了这话,众人不约而同的进入了作战状态,此刻已是清晨,然而天光忽然变暗,有声音从地平线从远到近传来,如隆隆的雷声。
“这是”众人惊疑的看着遮天蔽日的“乌云”。
解冰初看着这架势,皱眉喃喃:“魔教这是倾巢而出吗?”
众人皆紧张的戒备起来,这样的阵仗和气势,在十六年前他们曾听闻或见过,也是像今日这般。
遮天蔽日,风云变色。
那本是皇宫出动了几乎所有大内和宫中精锐,势在必得的一场战役。
失去了大半功力,没了聚魂鼎的威慑,加上折损了爱人三重打击的上官灼,竟然没有输,那日的他可怕至极,像地狱阎罗,见过他的人几乎全部死在他手,剩下的活口也如疯癫一般再不敢提魔宫和他的名字。
此刻渡口已站满了魔教的人,因穿着黑衣不易被发现,月至中天,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落在五大门派明晃晃的刀剑上,落在魔教中人的黑色铁衣上,场面紧张而平静。
上官佑现在的实力不足以调动这么多的人,只可能是那个人来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
除了阿梨。
她看了看严阵以待的魔教众人,看了看小心戒备的各大门派,慢慢的放下叶庭生的尸身,站了起来。
白芷沅想喊住她,但是又不敢,此刻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看着阿梨。
她慢慢往前走,经过上官佑的身边看了他一眼,他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张着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阿梨朝他笑了笑,像是欣慰,像是悲伤,又像有点别的。
她越过他继续往前走,走到他们中间,月光正好洒落在她身上,洁白而圣洁,仿佛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阿梨轻轻唤了一声,“上官灼。”
她的声音很轻柔,很疲惫,但是在这无人敢出声的时刻,已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这三个字让所有人握着刀剑的手都更紧了一些,眼睛更瞪大了一些。
“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让各门派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他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阿梨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