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不宁起风波
谁也没有料到顾乔帘会在这个时候来,胡夷倩有些害怕她听见了她们之前在背后诟病她的话语,正想着怎么开口,只听燕婉起身去迎接她,一边说道:“魏大娘子什么时候到的,我和姐姐竟不知道,快请坐吧。”
顾乔帘抬手一挡,拂开了燕婉要去拉她的手,招了招身后的丫鬟:“你,将鹅绒软垫放那边去。熏沉香,就用老爷新买的莲花鎏金香炉,把那边擦擦,脏死了。”
燕婉瞧这架势,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胡夷倩面上难看。顾乔帘这是反客为主了啊。
燕婉看顾乔帘没有深究她们之前的对话,便知她根本没有听见,心里顿时安定,连忙走过去将胡夷倩扶了起来,对着顾乔帘笑道:“不知魏大娘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顾乔帘笑了一声,施施然落座,她从下到上打量了她们二人,道:“你们就是庭之的妾室?”
燕婉将胡夷倩扶到更安稳的位置坐下,自己也坐在了顾乔帘的对面,听见这话笑道:“正是。”
“我那妹妹是你们的主母,她有孕在身不能上京,我这做姐姐的既然在京城,必定是要帮着她一些的。”
“魏大娘子姐妹情深。”燕婉附和。
“所以啊,这主母该管教妾室的,我也要替她管教。免得等她带着孩子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欺负她。”
胡夷倩勾了勾嘴角:瞧你这架势,到底是你欺负她还是我们欺负她啊?
顾乔帘一个眼尖,瞥见了胡夷倩面上的不自然,冷哼一声叱道:“哟,我这还没说几句话呢,你嘴巴就撇上了?要是我那柔弱的妹妹来了,还不被你爬到头上去?”她有细细打量胡夷倩,轻蔑地笑道,“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嫁进仕宦人家也洗不去身上的铜臭味。”她拿着绢扇掩了掩口鼻,一脸嫌恶地望着胡夷倩,“你看看你穿金戴银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娘家有钱。怎么着?你是主母了?你能出来显摆?还是想让人知道,你家主君是靠着你们家的金银钱财才能上京来读书的?狐媚子!打扮成这样招惹你们主君,就是个祸水!”
要说替妹妹来管教妾室,燕婉和胡夷倩是愿意忍受的,只是这顾乔帘尖酸刻薄超出了她们能承受地范围。胡夷倩本就在孕中,心思敏感脆弱,又十分计较自己商贾人家的出身,被顾乔帘这一箩筐话怼地眼泪毫无征兆地留了下来。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站了起来,一脚踢翻顾乔帘身边的香炉,将香灰砸得满地都是,污了顾乔帘雪白的狐裘。
顾乔帘一声尖叫,用手指着胡夷倩叫喊:“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狠狠地打!”
燕婉听见这话,一把将胡夷倩护在身后:“我看谁敢!”她姣好的脸上愠色浓重,咬着牙道,“魏大娘子,你如今是魏府的人,我们是赵府的人,本就不是一个姓。你借着我们主母的名义把手伸到赵家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今儿个你打了我们赵家的人,明儿传遍京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门!我倒要看看你的儿子有你这么个母亲以后还能不能抬起脸来做人,你的丈夫还愿不愿意收你这个泼妇!”
一连串话讲下来,燕婉有些头昏脑涨,但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胡夷倩的身子,护着她的肚子。
顾乔帘本以为燕婉只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乍眼一看还是个十分温软的美人,没想到这一爆发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被燕婉吼得有些愣神,支支吾吾道:“她一……一个妾室!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我是你们主母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