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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沉被梦魇住。
天是混沌的,一丝光亮也无,像是未至盘古开天。不知被什么追着,叶沉拼命地跑。呼,呼,一声接一声的喘息,是自己的,也是追逐者的。突然,叶沉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倒在地。旁边是万丈深渊,天与地已融成一色。追他的人似乎越来越近了。可他站不起来。他往下一看,身下空荡荡的。
腿呢?叶沉慌张地四处张望,他看见,那两条腿像得了生命一般,蹦蹦跳跳地跳远了。事实上,这是件令人极度诧异与恐慌的一件事,甚于被人追赶。
梦里的叶沉喘不过气了。那人越来越近,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绝望感四方八面地包围他。
他醒来了。
在天未亮的时分。
月光如透明的荧光纱,铺在地面上,没铺满,剩这一方是黑暗的。
他翻了个身,尽力不吵到刘珂,她的体温辐射到空气中,又通过空气,使他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竟与梦里叠叠的喘息声,奇妙地重合了。
他再睡不着了,睁着眼到天光。
天亮得很慢,看起来不是个好天气,但总归是驱散黑暗了。
清早的鸡鸣声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刘珂以为他在睡,轻手轻脚地下床。鞋不知被踢去哪儿了,她赤脚踩地,弯腰找鞋。
“地上脏,”叶沉坐起身,说,“你鞋在这边。”
他捞起鞋,给她搁在脚边,看她穿上。
“我吵到你了?”刘珂穿上鞋,拢起长发,用套在手腕上的皮筋扎紧。
两条手臂往后折着,露出小巧的腋窝,没有腋毛,干干净净的,留点汗渍。她的头发凌乱着,有说不出的性感与美。
“没,做了梦,睡不着了。”
“噩梦?”
“嗯。”他声音有些含混,“你身上,还痛吗?”
刘珂笑:“还好。”
叶沉自责:“怪我,没注意。”
其实,男生处于这般年纪,对欲,多是不管不顾地索取,他已十分克制。就算在意乱情迷时,他也用手护住她,不令她跌出被单以外。
“怪不得你,我也好不到哪去。”刘珂又笑,叶沉不好意思了。第一次时,刚完事,他就如夹着尾巴的狗,落荒而逃,所以他并不知道,第二天的女人,会有多迷人。他想起了前晚的疯狂。
刘珂不再逗他,“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下面给你吃吧?”
叶沉脸突然红了。
刘珂本来莫名其妙,咂摸了下,才领会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她笑得更开了。
她挑了衣服,当着他的面换,她坦然自若,反倒是他,羞涩似的撇开了眼。她身上哪处他没见过?掩耳盗铃似的。
刘珂好笑。
高中男生,荤段子谁不会说?这种,兴许在他们口水,还是低级别的。个个嘴功夫厉害,哪个胆大叛逆的又真正尝试过?他呢,已实实在在地实战过两回了,却比他们更似毛头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