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一个大胆的尝试:推翻之前所有准备,从头开始。从零开始。
王婕莹默默打了番腹稿,清了清嗓子,丢给小杨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叶沉坐在单人沙发上,她和小杨则在长沙发一侧,位置呈垂直状。
王婕莹合上了写了稿子的本子,深呼出一口气,开口:“你是本市工大近几年唯一一位残疾人,会有什么特殊照顾吗?”
叶沉笑了笑:“‘唯一一位’或许有失偏颇,只是他们并不惹眼,像健全人一样吧。”
“特殊照顾是有的,比如工大内有设有残疾人通道,虽然不多。而且工大也雇佣了残疾人,修理灌木,清扫这类。我就想,万一以后找不到工作了,就来工大当清洁工人也不错。”
不知他有意无意,这个回答算是偏离了她问题的范围了。但他说得反而比规规矩矩地答有意思得多。
王婕莹也微微一笑,继续:“可是叶同学长得这么好看,在学校肯定也有女生喜欢吧?你妻子会不会吃醋?”
叶沉有些惊讶她会提这样的问。
据他所知,《倾听》这档节目向来走得是严肃风,或许收视率低与此脱不了干系。八卦?与这档节目太不相符了。
即便困惑,他还是照实答了:“其实我不太清楚,因为我眼里只有她。”
王婕莹“噗”地笑了:“叶同学还真是……”
“你的妻子也是工大学生吗?”
叶沉摇摇头:“不,她是老师,高中老师。”
“啊。”王婕莹作为女生,自然也看过言情小说,难免做出猜想,“难道她曾是你的老师吗?”
叶沉笑:“是,而且我们就是在我高一刚入学相识的。”
“我居然猜对了,太戏剧化了。”
“生活本来就是一出狗血剧。”
“那能讲一些你们从恋爱,到结婚的事吗?”
叶沉顿了下,说:“说是没问题,可我不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可能会很啰嗦,而且会很无聊。我觉得,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无论是旁观,还是听闻,都很难领会这个中滋味。”
“好吧,我能理解。那我们换个话题,我知道你休学过一年,那在你重新入学后,会不会受到排挤或其他什么?”
“肯定会有的。不管是多完美的人,都会有阴暗的一面。说真的,我曾设身处地地想过,如果是我,有个残疾人突然插进我们班,我会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低我一等,而且这种感觉可能会愈演愈烈。”叶沉说,“当我发现,他成绩比我好,又更得老师青睐,又会发展成另一种更为复杂的心情,于是就在背后说难听的话,肆无忌惮地中伤他,诋毁他。当然,这只是个例,事实上,我还假设过很多种。”
“那作为被中伤、被诋毁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是第三个,问我当初的想法的人。”
“哦?还有两个是谁,方便透露吗?”
“一个是我太太,还有一个是我以前的同桌,她也是个女生。也许你们女生心思都会细腻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