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竟是你开的。”顾初九片刻恍然,然后又说,“上次在KTV我听宋时这么喊她。”
周谨南点头。
“她找你有事呀?”
“嗯,我前些日子让她去做了些事,她打电话来回话,……”
周谨南话没说完,门铃响了,他示意顾初九去开门。
顾初九打开门,外面站着小区门口的生鲜店老板,他递来两兜食物,“是周先生刚下的单。”
“谢谢。”顾初九点头道谢,打开塑料袋看,里面是新鲜的河虾和猪肝。
她送去厨房,周谨南已经切完了土豆,把河虾和猪肝分开泡入干净的水中。顾初九之前也算解了惑,现在他开始忙碌两人午饭,她也不再与他闲谈,就在一旁安静地看。
两人吃过午饭已经近两点,周谨南把碗筷收进洗碗机后去了浴室。
顾初九酒足饭饱地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就快睡着时,周谨南穿着睡衣进了房间,她睁开眼。
“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嗯。”周谨南绕过床边,从另侧上床与她并排躺下。
他今天用了她新选的沐浴露,衣角都沾上淡淡樱花香气,熏得人迷迷沉醉。顾初九自觉滚进他怀里,右手摸上他腰腹,绸缎面的睡衣又滑又软,她闭着眼睛揪起一团,握在手心。
周谨南任凭她作弄,温柔日光照亮一室沉静。
“不拉窗帘吗?”
“不了,等会就起。”
他说话时已经完全撤去午间那般冷淡,看来是彻底消气了。顾初九从他怀里抬头,从下往上细细打量他闭起的眉眼。
熟悉且亲密的心动,让她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
她重新把头靠上他胸前,默数他沉稳的心跳。
“我和习姗的弟弟一点都不熟,中午下课他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我也不清楚。我和他高中同校也没什么交集,在南大偶尔碰见过两次。周谨南,你知道的,我最恶心对女性使用暴力的人。我第一次见他是高三快毕业那时,他在打女生,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他。”
周谨南原也没睡意,只是看时光闲适想陪她躺会。这会听见小姑娘主动坦白,心里舒坦得不行,谁知越往后听越不对劲。
“你打了他?”
“不能打吗?是因为他是习家人吗?可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是。”周谨南垂眸,对上她正疑惑的眼,“小时候教你的那些招式多是让你危机时自保,不是想你出去打架。”
顾初九“哦”了一声,却不认同。
“我撞见他打那个女生时,那个女生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如果是我,在那一刻我该多希望会有人出手帮我。我知道因为小时候的事,你早早让我学了些自保的办法,可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以暴制暴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
周谨南看着她,翕动嘴唇想开口,复又停下。
怀里的少女没有等来他的回应,便继续道:“性别差异导致力量悬殊,促成了世界上最不公平的较量。可这是现实,我能做的太少,所以更加见不得男人以强凌弱。周谨南,我不是逞强,只是……从前你教我的各种保护自己的办法,我从来没忘,也不敢忘,可也没用过几次。等真正该用的时候,我见到周……”
顾初九说到这停了,她不知道话题怎么被自己绕到这里,只是话赶话到了这,也只能地说下去。
“我见到周长柏时根本不敢,过去的记忆抹杀了我全部的勇气……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做些有意义的事,至少是在别的女生没有勇气、没有能力的时候,去帮她们一把,就像你当年帮我一样。”
顾初九说完了一大串话,突然发觉这次提及过去,还有那个噩梦一般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么艰难。
再想想,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顾初九松开手里的衣角,搂紧周谨南的腰。
周谨南环在她颈下的手折回轻轻拍她后背,“嗯,你做的对。”
“我知道。”顾初九被他搂着安抚,甜蜜又踏实,自然而然也想他开心,“中午是我不对,看你醋了偏拿别人去激你,以后不会了。”
周谨南将她往自己怀里圈近些,应声道好时并未睁眼,语调沾染懒散睡意而显得漫不经心。
顾初九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真情。
“周谨南,谁都比不上你重要,你信我。”
他仍没言语,但这次顾初九听见了他低沉笑声,随着胸腔震动,隔着二人的肌肤,正一波一波敲击她的耳膜。
郑重且愉悦。
“好。”他答。
周谨南:别看我长得高,其实我只是个小盆友,要初初哄才好!
顾初九:别喊初初,叫我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