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鸿狠狠抽了抽鼻子,忍着眼眶里的泪,又抡起了刀。
“林先生...”夏友华同何久祥皆是趋前一步,张着嘴欲言又止。
“真够无聊。”林宇掸了掸衣服,慢悠悠的开口,“住手吧,我饶了他。”
陆天鸿这当爹的为了救陆金坤一命,敢下这种狠手,斩断亲生儿子一条手臂,其狠辣心性也可见一斑啊。
林宇需要这种人为自己冲锋陷阵,陆金坤的性命与之相提并论,也就不算什么了。
陆天鸿顿时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脱了力。
那柄古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他无力跌坐在地,已然冷汗涔涔,形容狼狈。
林宇道:“仅此一次。”
陆天鸿忙不迭点头:“是,我记住了,仅此一次。”
“林天师宽宏大量,老夫钦佩之至啊。”何久祥赶忙拱手作揖,从旁打圆场,“今日有要事相商,还请您上楼一叙。”
夏友华惨白的脸颊恢复了几分血色,也赶紧凑到近前说好话。
他趁机偷眼去瞥了瞥儿子夏永清,见后者早就被吓得小便失禁,一头栽倒在沙发边,昏死过去了。
夏友华老来得子,对夏永清寄予厚望,平日里老骂这个儿子游手好闲,太不成器,但却万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夏永清的软骨头竟然还救了他自己一命。
“真是造化啊。”
他心下不禁暗叹,如果今天的夏永清像陆金坤那般目中无人,梗着脖子死不求饶,他就也得学陆二爷提刀剁了这块心头肉了。
林宇意味深长的道:“何大师帮了这么大的忙,陆家该送你一份厚礼才对。”
何久祥年老成精,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言下的意味。
他讪讪的笑着,连忙摆手:“您还是叫我小何吧,这样听着舒服一些。”
林宇微微一笑,见他有意示弱,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迈步往楼上走去,夏友华同何久祥在其后紧紧相随。
陈意涵盯着不远处那柄沾着淋淋血迹的古刀,眸光闪烁。
先前陆金坤还向自己得意洋洋的炫耀这柄宝刀来历,借机大献殷勤,谁能想到转眼之间,他就被一刀斩断手臂,险些性命不保呢?
陆金坤仰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紧闭双眼,面色枯黄。他身下厚厚的一滩殷红鲜血,模样凄惨不堪。
夏永清倒在不远处,口吐白沫,同样人事不知,裆下是污黄色的尿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这两位在河东鼎鼎大名的豪门阔少,平日里风光无限,趾高气扬,此刻却是丑态百出,落得如此狼狈,真令人可发一叹。
“无论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拔光了毛的公鸡。”
“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陈意涵心下思量,跟随着其他人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她从陆金坤身旁经过,目不斜视。
见人都走了,一名保镖才从藏匿的角落里探出头,战战兢兢的凑到陆天鸿身旁:“二爷,二爷?”
“快!快把金坤送去医院!手臂兴许还能接上!”
陆天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满脸惶急的大声吩咐。
“是!”
手下人赶忙应承,捡起断掉的手臂,七手八脚的把昏迷不醒的陆金坤抬起来,裹住伤口,送往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