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秦家家主秦孝廉一身宽松便装,坐在客厅松软的真皮沙发上,品茶吃点心,手里捧着一本《朱子家训》,无比的闲适安逸。
他今年五十多岁,前庭开阔,精神饱满,正值年富力强的时期,无形中流露出很强大的气场。
燕京四大家族中,论财力,秦家最弱。但若论地位,秦家最高。
毕竟有着家族老祖宗做倚仗,很多时候,即便是燕京军部也要给几分面子。
按照惯例,如果晚上无事可做,秦孝廉会看书看到十点,然后去睡觉。这些年来,他的作息始终很有规律,早睡早起,才能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手里这本《朱子家训》,是他最喜欢的书,本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一次重新来看,都会有新的领悟。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
“快!快去见家主!”
“家主啊,出大事了!”
秦孝廉眉头一皱,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怏怏不快的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弓着腰禀告:“家主啊,出大事了,三少爷在外面被人给打了!”
秦孝廉吓了一跳,满脸错愕。
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当初妻子生秦寿时难产,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夫妻俩才会过度宠爱,每每加以放纵。也正因如此,秦孝廉才会给第三个儿子取名时,用了一个“寿”字,只希望秦寿平平安安、健康长寿,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的期盼。
可即便秦寿再不像话,在偌大的燕京城里,也不见得有谁敢动他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还没待秦孝廉有所回应,秦寿已经在两名保镖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子。他脸上裹着一层层的纱布,衣服上大片的血渍仍在,模样惨不忍睹。
踉跄着进来,秦寿就放声嚎啕大哭,嗓音嘶哑:“爹,爹!您可得给我做主啊!疼死我了,那小王八蛋差点儿没把我活活打死……”
秦孝廉见儿子的脑袋被纱布包裹成了猪头,身上到处是血,当即连眉毛都立起来了。
“混账!混账东西!”他狠狠一拍桌子,怒而起身喝骂,“瞧瞧你这副德性!成什么样子!我说过你多少次?本本分分多看点儿书,别成天在外面同那些登徒子鬼混!可你呢?你什么时候听过?吃喝嫖赌,放浪形骸,如今又出了这般丑事,被人打得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简直令家族蒙羞!”
毕竟是声名赫赫的超然家族,秦孝廉作为一家之主,还不至于对儿子宠溺到毫无下限。他见到秦寿这般模样,先没嚷嚷着要打人者粉身碎骨,反而斥责起了自己儿子的不学无术,倒是很符合家主的做派。
秦寿挨了老爹劈头盖脸一顿骂,满心委屈,哭得更凶:“爹,爹!您听我解释啊,这次真的不怨我,是那小子主动找茬……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